李默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聊家常：“我记得，你入伍登记的时候说，你是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怎么现在，又冒出一家老小了？”

老刀的脸，“刷”的一下，血色尽褪。

他……他怎么会记得这种屁事？那都是自己当初为了博取同情，随口胡编的！

李默没有停，一步步，缓缓向他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老刀的心脏上。

“我还记得，你说你脸上的疤，是在喜峰口，跟鬼子拼刺刀留下的。”

李默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手中的98k枪口微微下垂，那股无形的压力却让老刀几乎无法呼吸。

“可喜峰口大捷，是宋长官的二十九军打的。你一个川军兵，是怎么跑到人家阵地上去，跟鬼子拼刺刀的？”

李默每问一句，老刀的身体就抖得更厉害一分。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混着灰尘，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他发现，自己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的谎言，所有的伪装，都显得那么可笑。

“我……我……”他张着嘴，想再编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大脑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你不用再编了。”

李默收起了枪，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锋利的日式匕首。

那是从狙杀他的那个鬼子狙击手，岩井雄身上缴获的。

“你不是喜欢跟鬼子拼刺刀吗？”

李默随手一甩，“哐啷”一声，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掉在了老刀的面前。

“来，我给你一个机会。”

李默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拿起它，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

小主，

老刀看着地上那把匕首，又抬头看了看李默那张年轻却冷酷的脸。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求饶是死，反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股绝望催生出的疯狂，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是你逼我的！”

老刀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右手闪电般抓起那把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地捅向李默的心脏！

这一刀，凝聚了他所有的狠厉和怨毒！

“默爷小心！”猴子失声惊叫。

然而，李默只是静静地站着，甚至连脚步都没挪动一下。

就在那匕首的尖端，即将触碰到他胸前军服的瞬间。

李默动了。

他的动作，简单到了极致。

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格挡，不是闪避，而是直接迎着刀锋抓了过去！

他的手，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精准无误地钳住了老刀持刀的手腕！

然后，用力，反向一折！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爆裂声，在死寂的指挥室里清晰可闻！

老刀的右手手腕，被硬生生地，以一个反人类的角度，彻底折断！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穿了皮肤！

“啊——！”

老刀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手中的匕首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