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星阑缓缓放下遮挡在面前的手腕,看着眼前这片狼藉,脸色有些发白。
卢克已经用最惨烈的方式印证了她先前的警告,虽然得到了渴望的“成长”,但代价远超想象,而他们自己的麻烦,还远未结束!
那支空了的药剂管被残余的气浪推到脚边,撞在她的鞋尖上,旁边还躺着一只雪白的骨哨。
她弯腰捡起来,哨子上已经有了几道裂痕,似乎只要稍稍用些力,就会四分五裂。
地下空间中弥漫的血腥味尚未散去,卢克崩解后留下的那滩污迹如同一个无声的警示。
这就是强行篡改生命、追求畸形进化的代价!
“这……咋办?”驰向安真诚发问,“回去怎么跟他老爹交代?”
祁玉扫了他一眼,淡淡道:“照实说,都录下来了,回头让他自己看。”
“哇,你真的好冷血啊!”驰向安阴阳怪气感慨了一句。
驰向野走上前捡起装药剂的盒子,扭头看向步星阑。
这东西究竟是希望的种子,还是地狱的邀请函?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深深的寒意。
他们亲眼目睹了一个被欲望驱动的灵魂,如何在自以为最巅峰的时刻,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前路,似乎更加迷雾重重。
没等他们唏嘘感叹,从后方传来了更加令人心悸的声响,那是野兽般的咆哮,还有源自人类喉咙深处的痛苦嘶吼!
“邵程!”艾利威脸色一变。
步星阑揣好骨哨,接过药剂盒,迅速转身。
邵程躺倒在安全门边,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指甲在墙面上刮出了几道苍白的痕迹。
那头雪白的发丝掩住了他大半面容,发梢还挂着几缕血丝。
步星阑奔过去握住他的手腕。
他的上半身被高强度的约束带捆得结结实实,只有两只手腕稍微能够活动。
此刻他的左手腕上横贯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明显是撕裂伤,鲜红的血液正顺着腕部往下流淌,在他的腿边聚成了一滩深色痕迹。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艾利威连忙递上止血绷带。
步星阑接过来快速缠紧伤口,而后捏住邵程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质问:“你咬伤自己?”
邵程的右眼已经完全被乳白色薄膜覆盖,左眼还能勉强聚焦,里头的光却很暗淡。
他的颧骨处新生的白毛像霉菌般蔓延,半指长的犬齿刺破了下唇,将原本清秀的面容撕裂成野兽与人类的拼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