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看着顾超。
少年正低头算账,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可那握笔的手指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眉心也拧着一个小小的结。
白天工商来找茬,混混来闹事。姜澜都知道。
他看见顾超挡在他娘身前,对着混混笑得像只小狐狸,三言两语就把人吓跑。他也看见顾超送走工商的人后,转身时嘴角瞬间垮下来的疲惫。
顾超从不说难,总是元气满满,把所有的风雨都挡在外面,只想让他安心待在这个小小的、温暖的窝里。
可姜澜的心,却像被温水慢慢煮着,又暖又疼。
夜里,顾超累得睡着了,呼吸沉沉。姜澜没开灯,就着窗外的月光,静静看了他很久。少年睡颜安稳,可眼底下有淡淡的青黑。
姜澜轻轻起身,走到书桌前,摊开信纸。
笔尖悬了很久,才落下。
他写给父母,语气平静。他说,他想通了,如果需要一个身份才能护住想护的人,他愿意回去。不用高升,在县城有个名正言顺的位置就好。
姜澜将信折好,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