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航离开后的第三天,雪终于停了,阳光透过积雪折射出刺目的光,却暖不透南溪心底的寒意。
这两日她总觉得心口发闷,像压着块浸了水的棉絮,连练瑜伽时都频频走神,下犬式做到一半就会莫名心慌,手指攥紧瑜伽垫,指节泛白。
季凌寒的反常更让她不安。
他从前再忙也会陪她吃晚餐,如今却早出晚归,常常是她睡下后才轻手轻脚地回房,清晨天不亮又离开。
南溪见过他凌晨在厨房倒水的模样,眼底布满红血丝,像是熬了几个通宵,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往日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也有些皱巴巴的,连她递过去的热牛奶都只是匆匆喝两口,就拿着手机接起一个又一个加密电话。
“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第一次问是在晚餐时,季凌寒正对着平板上的地图出神,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听到问话才猛地回神,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容有些勉强:“傻丫头,能有什么事?快过年了,公司收尾的事多,等忙完这阵就陪你去挑新年礼物。”
第二次问是在他深夜回家时,南溪披着睡袍在客厅等他,暖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是不是爸爸那边有消息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季凌寒却避开目光,接过她递来的醒酒汤,语气柔和却坚定:“舅舅一切安好,只是工作上的事需要他盯紧,你别胡思乱想。”
南溪没再追问。
别墅里的年货堆得越来越高,王姨买了红彤彤的春联和福字,挂在客厅的大松树上,彩灯一闪一闪的,年味浓得化不开。
她摸着手机里爸爸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不敢按下,她怕听到那冰冷的“无法接通”,更怕听到比这更糟的消息。
巴坤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南溪算着日子,军事学校的寒假该开始了,可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每次拨过去都是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对着两人的合照发呆,照片里巴坤穿着迷彩服,笑得露出白牙,伸手揉乱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