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检查背包——工具全失,只剩一段导线、一块电池碎片和半瓶水。他拧开瓶盖,喂阿澈喝了一口。孩子喉头微动,咽了下去。
“还能走。”他说。
白幽点头:“等他醒就行。”
季延抬头望天。云已散去,阳光倾泻而下,沙地灼热难耐。远处地平线上,一道火光划破长空,携着浓烟急速下坠。
是一架运输机。
还未落地,机身已然断裂,尾翼燃起烈焰。飞行轨迹歪斜扭曲,显然已失控。最终消失在一片沙丘之后,激起大片尘土。
“有人下来了。”白幽眯眼远眺。
季延不动。他知道不能去。去了就是送死。他们没有武器,没有防护,甚至连站稳的力气都不够。
“等消息。”他说,“先活到明天。”
白幽倚着沙丘闭目片刻。风吹起她的斗篷,露出左臂上的机械鹰图案。那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阿澈忽然轻咳一声。
季延立刻低头查看。孩子眼皮微颤,嘴唇张开,似欲说话,最终只是轻轻吸了口气,再度陷入沉睡。
木牌贴在胸口,不再发光。
季延将他的手放进自己衣兜里取暖。外面阳光刺眼,沙粒反射着白光。白幽睁开眼,目光锁定坠机之处。
火焰仍在燃烧。
季延摩挲着腕上的表盘残骸,金属边缘割破手指,血珠滴落沙地,瞬间被吞噬。
远处沙丘的阴影里,一只白鸟悄然落下,立于焦土边缘。它没有飞走,也不靠近,只是静静伫立,头微微偏向三人所在的方向。
它的右翅尖,少了一小块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