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测试,这种纸不仅书写极佳,其耐久性甚至远超昂贵的旧沙纸。
铁头看着阿芽用这种“灰墨纸”誊抄新的课本,那乌黑泛青的字迹让他看得入了神。
忽然,他脑中一道电光闪过,猛地一拍大腿,转身就跑。
他想起了不久前那场惊天动地的香火雷爆炸,废墟中残留了大量硫与硝混合燃烧后的奇异结晶。
他立刻召集了几个最大胆的少年,回到爆炸核心区域,小心翼翼地筛滤那些被视为不祥之物的废料。
他们将筛选出的、带着淡淡硫磺味的黄色晶粉带回,偷偷混入了阿芽正在调配的墨浆中。
当晚,他们用混入晶粉的新墨浆写字,然后将纸张凑近火苗。
奇迹发生了!
纸页在火焰的舔舐下,非但没有燃烧,反而通体浮现出一层明亮的、短暂的辉光,仿佛纸上每一个字都活了过来,在释放自己的光芒。
“天哪!”一个少年吓得后退一步,声音颤抖,“这……这是不是偷了神火?”
铁头冷冷一笑,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兴奋与骄傲:“神火?神火早被你们亲手炸没了!”他举起那张发光的纸,对着众人,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这是人火!烧的是我们心里的那股不服气!”
那一夜,归墟学堂的油灯彻夜未熄。
孩子们用这种被铁头命名为“烬光墨”的奇特墨水,在崭新的纸上写下了新学机的第一道、也是一道完全开放式的考题:“如果明天,天上不再掉落草种,我们该怎么办?”
在黑暗中,那一行行字迹幽幽发亮,像无数双在黑夜里不肯闭上的眼睛,固执地凝视着未知的明天。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南岭的苏青竹也收到了一封用普通墨水写就、却承载着惊人信息的信。
信中说,南岭深处一个饱受酸雨和毒雾侵扰的村落,在绝望之下,竟将村口那块象征着神权的古老律法石碑捣成了碎块,混入红土墙泥中。
不可思议的是,用这种混合泥土建成的房屋,坚固异常,更能抵御酸雨侵蚀。
更奇特的是,墙面在潮湿的清晨,会渗出一层碱性的露珠,竟能有效中和空气中的毒雾。
苏青竹立刻动身,亲赴勘察。
她发现,并非所有墙体都有此奇效。
经过仔细取样分析,她确认是石碑粉末中的某种未知矿物,与当地特有的红壤在特定湿度下发生了奇妙的反应,形成了一种微观的类晶体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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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急于将这个“神迹”推广出去,反而组织村民,将剩余的石碑碎块分作数十份,以毫厘之差调配不同的红壤配比,砌成一排排试验墙,并让村民每日记录每堵墙的抗腐蚀周期与露珠的碱性强度。
一个月后,当最完美的配比被找出时,苏青竹站在所有村民面前,指着那堵效果最好的墙,沉声说道:“你们看清楚,不是那块碑有用。是你们,敢把它砸了,还敢一遍遍地试错,才有了今天。”
归来途中,她将一份最佳配比的样本封入陶罐,附上了一张纸条,上面是她用烬光墨水写下的一行字:“此非神赐,乃万人试错之痂。”
而林玄,则在归墟一处废弃的窑口,见到了另一番景象。
几个少年正围着一堆烧裂的陶片,用炭笔和阿芽新制的灰墨,在粗糙的碎片上涂写着各种问题,争论得面红耳赤。
“这个问题的前提就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