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若有所思。
“然而,”长孙无忌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李恪此人,绝不可再以寻常皇子视之。他有急智,有狠劲,更懂得借势。洛州之事,他借民望与王命,扳倒崔焕,牵连魏王。此次武研院风波,他更是不惜以身家性命为赌注,直接将火药与边患国策捆绑,逼得陛下不得不保他。这份胆魄与决断,太子殿下,您有吗?”
最后一句,如同鞭子般抽在李承乾心上,让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舅舅!你……”
“老夫只是实话实说。”长孙无忌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殿下是国之储君,行事当时时以大局为重,以稳妥为要。与李恪争一时之长短,纠缠于火药此等‘奇技淫巧’,实非明智之举。”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坐大?”李承乾不甘道。
“坐大?”长孙无忌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陛下不会允许任何人坐大,尤其是……一个母族身份敏感、又屡屡展现出不寻常能力的皇子。殿下要做的,不是去打压他,而是做好储君本分,稳固朝堂,赢得陛下和天下臣民之心。只要殿下自身根基牢固,李恪纵有通天之能,也不过是陛下手中一把随时可以收回的利刃罢了。”
他站起身,走到李承乾面前,目光深邃:“记住,你的对手,从来不只是李恪,而是陛下心中的那杆秤。如何让那秤向你倾斜,才是殿下最该思量的事情。至于李恪……自有陛下看着他。必要时,我们只需……轻轻推一把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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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微微躬身:“老臣言尽于此,告退。”
看着长孙无忌离去的背影,李承乾独自坐在书房内,脸色变幻不定。舅舅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心头的躁火,却也让他感到了更深的无力与……忌惮。
他明白舅舅的意思。父皇才是关键。而他这个太子,近年来因足疾心生怨望,行事愈发偏激,已引得父皇不喜。若再与风头正劲、简在帝心的李恪正面冲突,恐怕……
他烦躁地揉了揉额角。难道真要放任李恪在武研院那个乌龟壳里继续发展?
不,绝不行!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父皇看着他又如何?只要做得干净,不留下把柄……
他唤来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
“……去找几个背景干净、嘴巴严实的人,不必做什么大事,只需……让武研院,不那么顺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