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巧区,一名河东老木匠,不用一钉一铆,仅凭榫卯结构,便当众搭建起一座结构稳固的微型亭阁,引得围观者啧啧称奇。
医药区,一位岭南来的采药人,正对着数味珍奇草药,准确无误地说出其名称、药性乃至生长习性,连在场的太医署博士都暗自点头。
格物区,气氛最为热烈。有应试者正在演示自制的“侯风地动仪”模型,阐述其对地震波的理解;有人则在辩论“力与形变”的关系,引经据典,甚至搬出了《考工记》。
这些来自底层的智慧,如同被掩埋的珍珠,在此刻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李恪看在眼里,心中激荡。他知道,自己这条路,走对了!
然而,风波总在不经意间掀起。
就在医药科考校进行到关键时刻,一名来自关中的郎中正在为一位由太医署提供的“病患”(实为精心挑选、症状复杂的志愿者)诊脉开方。此人手法老道,言之有物,颇得几位考官认可。突然,围观人群中挤出一位身着青色官袍的官员,乃是太医署的一位丞官,姓王。
“且慢!”王丞官高声喝道,指着那郎中所开的药方,“此方中有一味‘鬼箭羽’,性烈有毒,用于此症,岂非草菅人命?!尔一介乡野郎中,安敢在此妄逞医术,贻笑大方!”
那关中郎中脸色一白,急忙辩解:“大人明鉴!鬼箭羽虽有毒,然用量极微,且需佐以甘草、生姜调和,正是以毒攻毒,疏通经络之关键!此乃小人祖传验方,绝非妄用!”
“荒谬!祖传?谁知是不是害人的偏方!”王丞官不依不饶,转身向主观礼台方向拱手,“陛下!格物科考校,关乎人命,岂能儿戏!此等庸医,当立即驱逐,以儆效尤!”
场面一时僵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许多反对者脸上已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若能借此扳倒一科,无疑是对吴王的重大打击。
李恪排众而出,走到那郎中面前,拿起药方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那“病患”的症状记录,沉声问道:“你确定此方有效?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