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李恪看着车窗外熙攘的长安街市,神色平静,“他们不敢直接否定西域的战果,便只能在‘手段’和‘影响’上做文章。鸠摩罗,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更好的由头。”
“王爷需小心,”马周提醒道,“吐蕃国师此人,深沉难测。他此番来,绝不仅仅是为了讨个说法。其滞留长安,必有所图。或为离间,或为窥探,甚至可能……是为王爷您而来。”
李恪嘴角勾起一丝冷意:“他想看,便让他看个清楚。也想让这长安城里的人都看清楚。”
他转而问道:“先生,关于在安西推行州县制、移民实边的条陈,父皇可有批复?”
马周摇了摇头:“陛下留中不发,只言‘兹事体大,容后再议’。如今朝中视线皆被吐蕃使团吸引,此事恐怕要暂缓了。”
李恪默然。他知道,这是必然的。任何涉及他势力范围扩张的提议,在眼下这个敏感时期,都会受到格外的审视和阻力。
回到吴王府,沈括已在书房等候多时,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与忧虑交织的神色。
“王爷,您让我留意的东西,有眉目了!”沈括压低声音,“我设法通过格物司的关系,弄到了一点四方馆采买的‘苏合香’,仔细查验后发现,其中混杂了极细微的、并非天然形成的金属碎屑,像是……某种特殊加工的粉末。而且,其燃烧后的灰烬,带有一种奇特的腥甜气,与我之前研究西域植物时,见过的一种名为‘迷迭金雀’的毒草特性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李恪眼神骤然锐利:“毒?”
“并非剧毒,更像是……长期嗅闻,会令人心神恍惚,易于被暗示或操控。”沈括语气凝重,“若在密闭空间内,配合特定的诵经音律或言语引导,效果可能更甚。”
“好手段!”李恪冷哼一声,“看来这位国师,不仅佛法精深,用毒用香的手段也颇为不凡。他是想控制什么人?还是想制造什么‘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