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露出了獠牙,却也暴露了它守护的巢穴方位。”他对身旁唯一信任的弟子,用吐蕃语低语,“李恪发现了香料,发现了石阿宽,甚至可能注意到了兰台……他的反击很快,很准。可惜,他以为这就是全部。”
弟子恭敬问道:“师尊,我们是否要放弃兰台的那颗棋子?”
“不。”鸠摩罗缓缓摇头,“恰恰相反,我们要帮他一把,让这颗棋子,发挥最后,也是最大的作用。李恪不是想查吗?那就让他查到的‘真相’,顺着我们指引的方向去。”
他取过一张空白的纸条,以特殊药水书写了几行字,待字迹干透后便隐去不见。“将此信,通过‘净街’时的人流,交给我们在鸿胪寺的那个‘影子’。他知道该怎么做。”
当夜,鸿胪寺一名负责四方馆外围洒扫的低级杂役,在收工回家途中,被一个奔跑的孩童撞了一下,手中莫名多了一个小纸团。他回到家中,在灯下用特殊药水涂抹,显出了鸠摩罗的指令。
次日,原本因石阿宽事件而暂时沉寂的几条线,忽然又有了新的动静。
一名与魏王府有些拐弯抹角关系的礼部主事,突然在酒后“失言”,向同僚抱怨吴王在西域“杀戮过甚”,引得吐蕃不满,才导致国师前来问罪,坏了朝廷与藩国的“和睦”。这话很快便传到了魏王李泰耳中,李泰虽未直接表态,但其门下清客却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士林中散播类似言论。
同时,原本只是被暗中监视的张岚,行为也开始“正常”起来,他不再去求取安神药,工作也似乎更加勤勉,甚至还主动向主管申请,希望能参与整理近期西域送来的舆图文书,理由是“熟悉边情,以更好的为陛下服务”。
这一切看似正常的动向,都被王德一一汇总,报到了李恪面前。
“王爷,魏王府那边开始煽风点火了。还有那张岚,他突然对西域舆图感兴趣,会不会是想借此接触机密,或者……准备做些什么?”王德分析道。
李恪看着手中关于张岚申请调阅西域文书记录的抄件,眉头微蹙。鸠摩罗沉寂几日后,突然又有动作,而且看似漏洞更多,几乎是指引着他们去查魏王府和兰台张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