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芷柔袖中的手微微蜷缩,指尖陷入掌心。她抬起眼帘,迎上苏德妃的目光,眸色清正,不见丝毫慌乱,声音依旧平稳:“娘娘教诲,臣铭记于心。臣与杨婕妤境遇不同,性情亦异。臣所求,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尽己所能,为陛下分忧,为宫廷效力。至于其他,非臣所能妄议,亦非臣所愿涉及。”
她避开了苏德妃言语中的陷阱,既未承认自己“知道得多”,也未表现出对“高位”的贪恋,只重申本分与职责,将对方的威胁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
苏德妃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神色坦然,目光澄澈,竟寻不到一丝破绽,心中不由暗恼。这崔芷柔,年纪不大,心思却如此沉静,油盐不进!
她敛去眼底的冷意,重新端起笑容:“尚宫明白就好。本宫也是好意提醒。夜深了,本宫就不打扰尚宫歇息了。”
说着,她便起身欲走。
“臣恭送娘娘。”崔芷柔躬身相送。
送至殿门,苏德妃脚步微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状似无意地道:“哦,对了,听闻尚宫与已故的宋国公萧家,似乎还有些渊源?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陈年旧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翻出来说道呢。尚宫如今身份不同,更需爱惜羽毛才是。”
萧家!她果然还是将之前的流言翻了出来!虽未明说,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足以再次将那盆脏水泼过来,提醒崔芷柔,她的“根基”并非全然稳固,随时可能被人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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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苏德妃不再停留,扶着宫女的手,袅袅离去。
崔芷柔站在殿门口,望着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月光洒在她清丽的侧脸上,一片冰寒。
漪兰夜话,暗藏杀机。
梅魄惊心,更砺锋芒。
她知道,苏德妃今夜前来,绝非仅仅是口头威胁。这是在向她宣战,也是在试探她的底线。提及杨婕妤,是警告她帝王恩宠不可恃;翻出萧家旧事,是想在她根基未稳时动摇其位。
回到殿内,她走到窗边,看着那盆在月光下沉默的罗汉松。松针如铁,根骨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