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静了下来。

“真正的守护，”她的声音不响，却穿透礼乐余音，“不是消灭黑暗，而是不让光明变得盲目。”

云璃的话语在广场上回荡，一些年轻学徒原本兴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有的似乎在认真思考，有的则仍沉浸在对英雄的崇拜之中。

灵蝶时而从肩头飘起，光鳞悄然脱落，时而飞回落在她指尖，羽翼的透明区域在夜晚的微风中似乎又扩大了一圈，飞行时偶尔出现微小迟滞，像是被无形之物拉扯。

台下静默。长老微微蹙眉，但未阻拦。片刻后，掌声再次响起，却不如先前热烈。

典礼结束，四人被安排入住联盟贵宾院。夜无痕走在最后，回望大殿方向，眸色沉沉。

客房内，林婉儿兴奋地翻着刚发的纪念书简：“我们上书简了！名字都刻在荣誉碑上！”

雷鸣坐在窗边，擦拭雷矛：“部落长老会派人来接我，说要为我举行庆功祭。”

“荣耀是枷锁，也是盾牌。”夜无痕靠在门边，声音冷峻，“别忘了我们在废墟里看到的。”

云璃没有回应。她取出《御兽通则》，翻开扉页。那片夹在书页中的光鳞仍在，温润如初，但那行曾浮现的细字——“契约之始，非为驭兽，乃为见心”——未再显现。

她提笔，在空白页写下：

“今日受勋，非为功成，乃为责始。”

合上书，置于窗台。月光洒落，照亮书脊上的烫金纹路。

夜深，林婉儿已入睡，雷鸣在院中练矛，夜无痕立于廊下守望。云璃坐在窗边，指尖轻抚勋章。银丝再度微震，仿佛回应某种隐秘频率。

她低头，看见灵蝶正从肩头飘起，一片光鳞悄然脱落。那鳞片未落地，反而逆着夜风，缓缓升空，朝着联盟档案馆的方向飘去。

她没有阻止。

翌日清晨，联盟执事送来正式任务归档文书。云璃逐条核对，笔尖停在“敌方首领身份”一栏。她最终写下：“已确认死亡，身份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