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从天才到扫地僧

她不是在擦地,她是在作画!以地为纸,以墨为彩,以那肮脏不堪的抹布为笔!

人群彻底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屏住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块脏抹布如同被赋予了魔力的精灵,在石板地面上翻腾跳跃。

不过几个呼吸间,那片原本只是污糟糟的墨迹,竟已完全变了模样!

一只体态优雅、长颈舒展的仙鹤跃然“纸”上!它单足独立于嶙峋的怪石之上,羽翼的纹理被那抹布的粗糙质感意外地勾勒出一种苍劲有力的效果,仿佛带着风霜。鹤首高昂,引颈向天,似要发出清越的啼鸣。鹤喙处一点浓墨,竟成了点睛之笔。而在仙鹤身后,一株虬枝盘曲、苍劲古朴的老松拔地而起!松针簇簇,层次分明,墨色浓淡相宜,松干的斑驳质感被那抹布本身的污迹和油腻感渲染得淋漓尽致,仿佛历经千年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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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气韵生动、意境悠远的《松鹤延年图》,竟在这杂役处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块肮脏的抹布,以被泼的墨汁为颜料,硬生生地“擦”了出来!

“我的老天爷……”

“这…这这…这是用抹布画的?”

“松鹤延年!好兆头啊!画得也太好了吧!”

“神了!真是神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如同滚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轰然炸响!围观的杂役弟子们,甚至包括一些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的外门弟子,全都沸腾了!惊叹声、喝彩声、难以置信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把刚才的压抑气氛冲得七零八落。

“好!画得好!”

“师妹这手绝了!”

“林师姐这墨泼得值啊!不然还看不到这好画呢!” 有人不嫌事大地嚷了一句,引来一片哄笑。

林青羽脸上的得意和笑容彻底僵住,像一张精致的面具寸寸碎裂。她看着地上那幅栩栩如生、引来满堂喝彩的《松鹤延年图》,再看看自己干干净净的手和空了的砚台,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烧得她脸颊发烫,精心维持的优雅姿态都快绷不住了。她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向楚清歌的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这贱人!这该死的贱人!她怎么敢!她怎么配!

楚清歌直起身,偷偷吐了口气,这是她唯一会的画,村里私塾老夫子挂在学堂的墙上,她没事时就照着画画,也就画顺手了。随手把那块完成了“艺术使命”的脏抹布丢回给还在目瞪口呆的管事,拍了拍同样沾满墨迹的手,对着林青羽的方向,露出一个极其无辜、甚至带着点羞涩的笑容,声音清脆响亮:“多谢林师姐‘赠墨’!这画,就当是师妹给各位师兄师姐的见面礼了,祝大家仙途顺遂,松鹤延年!” 她特意在“赠墨”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噗嗤……” 周围又响起一片憋不住的笑声。

林青羽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冲上去撕烂楚清歌那张笑脸。她猛地一跺脚,狠狠剜了楚清歌一眼,又忌惮地飞快瞥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伫立、看不清神色的沈墨,终究没敢再发作,只能恨狠地一甩袖子,在几个跟班簇拥下,像只斗败的孔雀,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走了。

一场风波,以林青羽的狼狈退场和楚清歌的意外“扬名”告终。

老执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偷瞄了一眼沈墨。沈墨依旧抱着剑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在那幅地面上的《松鹤延年图》上停留了片刻,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微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他什么也没说,身形微动,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仿佛他刚才那声“且慢”,真的只是路过时随口一说。

杂役处的气氛这才算真正松弛下来。

“咳咳!”老执事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自己的威严,板着脸对楚清歌道,“行了!闹也闹够了!赶紧的!抽完签去后面库房领你的家伙什儿!锄头镰刀水桶!别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