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扇门,连带门框边上的墙皮,都被这蛮不讲理的一拳砸得向内猛地凹进去!
拳头落点中心,一个清晰的、蛛网般裂开的拳印,深刻得吓人!
咔嚓!吱呀——!
那扇门就在让人牙酸的变形声里,带着不甘心的呜咽,硬生生被砸开!
门里头,切原赤也还保持着要冲上来理论的姿势,拳头攥得死紧,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那头炸毛好像都吓直了,嘴微张着,原本涨红的脸唰地褪了血色,只剩下纯粹的、彻底的呆滞和惊恐。
他像被雷劈了,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门板上那个还在掉渣儿的恐怖拳印,还有那扇歪歪扭扭、就靠合页勉强挂着的破烂铁门。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他天灵盖,脑子里嗡嗡的,就剩一个念头:
这……这他妈是人?!
门外头,阳光挺好,风轻轻吹,带下来几片樱花瓣儿。
神崎凛司正慢悠悠放下拳头。
他屈指弹了弹沾上点铁锈沫子的银头发和肩膀,动作轻巧得像在掸灰。
他甚至还腾出手,又把鼻梁上那眼镜推正了点,镜片重新反射出冷光。
做完这些,他才抬眼,目光没什么温度地穿过破洞的门,落在那个石化了的卷毛小子脸上。
声音还是那样,听不出半点波动,甚至带了点刚睡醒似的懒,可每个字都像冰钉子似的砸进切原发木的脑仁里:
“你还有四分半……‘要成为天下第一’的男人。”
他侧过身,朝那边人头攒动的网球部招新点扬了扬下巴,“不想继续搁这儿对着墙发誓的话,现在,跟我走。”
他没再看切原,直接转身,迈开腿就朝网球部那边过去,好像刚才只是随手拍了下门。
直到凛司背影快被灌木丛挡住,切原僵直的身子才猛地一激灵,活过来了似的。他倒抽一口冷气,这才觉出后背衣服让冷汗洇湿了一大片!
刚才那一拳带来的视觉冲击和那股子掐住脖子的压迫感,让他心跳差点当场歇菜!
巨大的羞恼紧跟着砸下来,被暴力碾压的挫败感像针似的扎着他那点自尊心。
“混…混蛋!”他猛地回神,冲着那个快消失的银发后脑勺嘶吼,声儿因为后怕和不忿直哆嗦,“暴力狂!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一对一单挑啊!砸门算什么英雄?!……”
他嘴里还在不服不忿地嗷嗷,脚底下却像安了弹簧,几乎是蹦着冲出了那个咧着大嘴、凄凄惨惨的门洞!
那扇扭曲铁门的惨样,像在他屁股后头张牙舞爪地笑话他刚才的豪言壮语。他都不敢回头再看那拳印一眼。
他追出去几步,隔了好几米,眼睛喷火地瞪着前头那个慢悠悠的银发背影,像个想扑上去又不敢、只能龇牙咧嘴的流浪猫。喉咙里还咕噜着不成句的狠话:
“……谁…谁怕你啊!单挑…我切原赤也迟早……”
凛司压根没理他。
阳光给他那头银发镀了层浅金,挺拔背影走在招新大道边上,步子稳当,跟周围那圈青瓜蛋子新生格格不入。
切原赤也只能一瘸一拐(吓的)地跟在他屁股后头,咬碎了后槽牙,一步不敢落,心里把这银发混蛋骂了一千八百遍,身体却老实得被套了缰绳。
他刚才……那一拳……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