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昨天来借醋,说小花总念叨想吃黄瓜蘸酱。”春杏把籽递给李二柱,“你去送籽的时候,顺便把那罐新腌的蒜苔带过去。”
李二柱应着,刚走两步又被喊住。“路上慢点,别踩了西边的豆苗。”春杏叮嘱道,“还有,告诉小花娘,盆里土别太实,浇点淘米水长得快。”
等李二柱回来,春杏已经摘了满满一篮野菜,正坐在石凳上择。“小花娘非塞给俺两个煮鸡蛋,说谢咱的籽。”他把鸡蛋往篮边一放,拿起竹片继续搭架,“你看这架够高不?再长就得搭到房檐了。”
春杏抬头看了看,阳光从叶缝里漏下来,在他胳膊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够了,太高摘着费劲。”她把择好的荠菜放进筐里,“晚上做荠菜鸡蛋饼吃?”
“中!”李二柱手里的竹片敲出轻快的声,“对了,下午得去趟镇里,给鸡买袋饲料,顺便看看有没有新的菜苗。”
“去吧,早点回。”春杏站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草屑,“路上留意有没有卖酸枣的,想买点腌着吃。”
李二柱走后,春杏又去看黄瓜架。不知啥时候,刚才那朵带小疙瘩的花谢了,小黄瓜崽儿却鼓了点,像颗绿珠子挂在藤上。她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凉丝丝的。
院外传来脚步声,是张奶奶挎着篮子路过,看见春杏就喊:“杏丫头,你家的藤子长得真好!俺那棵只结了个歪瓜,昨天被俺孙子摘下来啃了,酸得他直吐舌头。”
春杏笑着让她进来坐,给她倒了碗晾好的薄荷水:“您那棵是栽晚了,等俺家这茬结了,送您些。”
“那可多谢了。”张奶奶喝着水,眼睛直往瓜架上瞟,“说起来,前儿见二柱往鸡窝钉挡板,是防黄鼠狼不?”
“是啊,前几天差点被偷了鸡仔。”
“该防!”张奶奶放下碗,“俺家那只老母鸡,去年就被叼走了,心疼得俺好几宿没睡好。”她起身要走,又回头说,“对了,村西头的井修好了,往后浇水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