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乱花,”小虎按住她的手,把镯子套在她腕上,“你看这花纹,像不像麦叶?”
仔细一看,镯子上还真刻着细密的叶纹,绕着圈儿缠满整个镯身。哑女低头看着,忽然笑了,眼里的光比夕阳还亮。
“等麦子抽穗,”小虎望着远处,“咱就请李奶奶和张叔他们来吃饭,蒸一大锅白面馒头,让他们尝尝新麦的味。”
“嗯,”哑女点头,腕上的镯子随着动作轻轻响,“再做你爱吃的麦仁粥。”
“还要你腌的黄瓜!”
“少不了你的。”
晚风拂过麦田,沙沙的响,像在应和他们的话。远处的炊烟升起,混着饭菜香飘过来。小虎扛起锄头,哑女挎着空篮,两人往家走,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交叠在一起,像株并蒂生长的麦子,根在土里缠得紧,叶在风里摇得欢。
走到坡下,李奶奶站在路口等,手里牵着只小羊羔,雪白的毛软乎乎的。“给你们添个帮手,”她笑着把羊绳递过来,“让它帮着啃啃田埂上的杂草,省得你们弯腰了。”
小羊羔“咩”地叫了一声,蹭了蹭哑女的裤腿。小虎接过绳子,挠了挠羊羔的下巴:“以后就叫你‘麦哨’吧,叫起来跟麦子里的风声似的。”
哑女摸着腕上的镯子,看小虎逗着羊羔,看李奶奶笑得眯起眼,看远处的麦田在暮色里轻轻晃。她忽然觉得,日子就像这麦苗,只要用心伺候,总会拔尖儿往上长,长出穗,结出粒,把日子填得满满当当的,全是甜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