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乱局

九两金 是我老猫啊 1492 字 13天前

卡西米尔示意两个人翻上去看看,他则持刀靠近了房门。

门廊下吊着的煤油灯晃得人眼晕。卡西米尔一脚踹开木门,床上的白皮猪怀里搂着个印着女王头像的酒瓶,旁边还放着鸦片杆子。

刚果裔的姆巴第一个扑上去,膝盖压住肥腻的肚皮,短刀插进喉管前特意转了半圈,这是他们部落里处决叛徒的手法,让血慢慢呛进肺里而死,痛得不能再痛。

玛利亚姆掰正死人的脸朝卡西米尔摇摇头,黑人头子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他们翻找了一圈,终于在满是刑具的那间“恶魔的屋子”找到了目标。

这间房子里面至少有二十人的冤魂。

罗德里格斯被铁链倒吊在木桩上时,左腿已经没了膝盖骨。这是他还想求饶逃跑时被一刀斩断的。

卡西米尔用生锈的大铁钩刺穿罗德里格斯的锁骨,将他绑住倒吊在木桩上。木桩下的木桶内积着前日熬煮的甘蔗糖浆,浓稠拉丝。这是西班牙人最珍视的财富之源,此刻却成了复仇的燃料。

“你喝够了我们的血,现在该喝自己的糖了。”

卡西米尔低语,舀起一瓢冷却的糖浆浇在罗德里格斯赤裸的脊背上。这个白皮猪曾用滚烫糖浆灌入逃跑兄弟的鼻腔,现在冰凉的糖浆顺着皮肤滑落,竟比火焰更灼人。

当罗德里格斯全身覆满,卡西米尔又浇上煤油,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小的布囊。那是黑人妹子艾尔玛被眼前这个人奸杀后,他从焚烧殆尽的残余里偷抓的一把灰。

“地下的祖先,活着的兄弟,今夜火里见证一切。”他用祖鲁语高喊,将火把掷向糖浆和煤油覆盖的躯体。火焰“轰”地窜起三米高,罗德里格斯的惨叫与甘蔗渣燃烧的噼啪声交织,空气中弥漫着焦肉与焦糖的诡异甜香。

七名黑人围成一圈,完全无视了外面纷飞的嘈杂和叫喊,竟也真的没有不速之客来打断他们的仪式。

他们用力地跺击地面,祭奠死去的兄弟和姐妹。

火焰中,罗德里格斯扭曲的身影逐渐坍缩成焦炭,随着烟雾飘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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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蔗园在夜幕中裂成几块色斑。

制糖厂仍然在蒸腾着烟,梁伯那队人正举着火把穿过残骸,铁链捆着两个还在呼吸的西班牙人。

中间窝棚区的火光猩红漫天,卡西米尔的黑人队伍踏着燃烧的棕榈叶前进;

正南方大门处,溃逃的零散人影晃不迭地向着黑暗中四面八方逃荒。

甘蔗田在好几个方向同时燃烧,火线沿着灌溉沟渠推进,照亮整个夜空。

客家仔阿福左肩架着陈九,右手攥紧从陈九手上夺下来的砍刀。这把刀质量很好,没有明显的卷刃,只是崩了几个小口,但是手柄处已经粘腻得几乎握不住,手指攥在上面像握住了满是粘液的泥鳅。

陈九几乎走不动路,身子斜倚靠在阿福身上,两个人颤颤巍巍地行走,几乎是乱葬岗的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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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得跑过来一个矮小的身影,跑的飞快,几乎让阿福来不及反应。

哑巴少年钻进陈九的肋下,努力挺直了腰杆。

“你还活着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