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们声停了。
我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握着折叠刀的手心全是冷汗。窗外的风卷着沙砾,狠狠砸在纸糊的窗棂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有人在用指甲反复刮擦。
“吱呀——”
走廊里传来木板呻吟的声音,像是有人拖着沉重的东西经过。那黏腻的女人笑声又响起来,这次更近了,仿佛就贴在门板外,热气透过门缝渗进来,混着浓郁的腥甜,烫得人皮肤发麻。
我猛地想起老太太那双青灰色的指甲。
就在这时,门缝里突然挤进一缕黑发。
不是那种柔软的发丝,而是像铁丝一样僵硬,末端还沾着暗红的血痂。它在地板上缓慢地蠕动,像条探路的蛇,一点点朝我的脚边爬来。
我抬脚狠狠踩下去,黑发猛地绷紧,发出“咯吱”的声响,竟像钢丝一样坚韧。抬脚的瞬间,它突然弹起,缠上我的脚踝,冰冷刺骨,像被毒蛇咬住。
“救……救命……”
隔壁突然又传来男人的声音,比刚才更微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可明明刚才那阵死寂后,他应该已经……
我来不及细想,挥刀砍向脚踝上的黑发。刀刃劈在发丝上,溅起细碎的血珠,那发丝竟像活物一样抽搐起来,松开我的脚踝,缩回门缝里,留下几道深紫色的勒痕。
门板外的笑声戛然而止。
走廊里的拖拽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楼梯口的方向。
我瘫坐在地上,心脏像要跳出胸腔。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泛出鱼肚白,我才敢挪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走廊的地板上,拖着一道暗红色的痕迹,尽头是楼梯口,痕迹在那里转了个弯,消失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