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华带队处理一场“纯正运动”的暴乱时,意外发现了令人心惊的证据:这些人的情绪被某种外部力量放大和扭曲——同样的模式曾经出现在被三位一体控制的人群身上。
“李维的残余影响?”他怀疑。
苏芮摇头:“更古老的东西。来自源头囚笼破裂时释放的...某种东西。”
她决定做一次深度量子探测,寻找这种影响的源头。但当她的意识融入地球量子场时,发现了比想象更可怕的事实:
那不是外部影响。那是人类集体潜意识中最古老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对改变的抗拒。它一直被压抑,现在被可能性能量激活了。
“我们最大的敌人在自己心中。”她回归后沉重地说,“除非面对这份恐惧,否则任何技术方案都无效。”
当晚,苏芮做了一个自变成载体以来的第一个梦。她梦见自己站在无尽的可能性之海中,每个波浪都是一个可能的地球。在大多数可能性中,人类要么因恐惧而自我毁灭,要么因过度发展而失去人性。
只有在极少数波浪中,人类找到了平衡。
她醒来时,眼中有着新的决心。
“我们需要向全人类展示。”她在紧急全球演讲中宣布,“不是展示技术或能力,而是展示可能性本身。”
她动用三位一体晶体的全部力量,做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壮举:将那个梦境直接投射到全球每个人的意识中。
数十亿人同时体验了那些可能性——好的,坏的,可怕的,美妙的。人们看到人类可能成为的各种样子,可能创造的各种未来。
效果立竿见影。“纯正运动”的支持率急剧下降,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于理解。
演讲结束后,苏芮的透明化加速了。她现在需要刻意聚焦才能保持物质形态。
“值得吗?”张振华深夜问她。
“只要选择是自由的,就值得。”她回答,身体微微发光,“现在我知道源头为什么选择自我囚禁了。有时候,爱意味着放手让所爱之人自由成长。”
窗外,第一艘人类自己设计的星际飞船正在升起——不是用外星技术,而是用人类理解的可能性科学。
在飞船的舷窗旁,一个年轻女孩正兴奋地挥手。她曾是被可能性迷雾困住的迷失者之一,现在成为了第一批星际探险员。
苏芮微笑着对她挥手回应,然后转向张振华:
“看,这就是希望。不是没有恐惧,而是尽管恐惧依然前行。”
宇宙深处,那些被可能性迷雾释放的古老存在仍在观察。但此刻,它们眼中不仅仅是好奇和饥饿...
...还有一丝罕见的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