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秦惠文王:车裂商君安旧贵,重用张子破“合纵”!

少年曾因法受牵,登基建业敢担肩。

车裂商君安旧贵,剑指函关拓新天。

连横破,列邦寒,河西再定固秦边。

若非君有雄才略,哪得昭襄续霸权?

公元前338年,秦国咸阳宫的气氛比寒冬的渭水还冷。老秦孝公刚咽气,太子驷穿着一身麻布孝服,站在灵柩前,脸上没多少悲伤,倒有几分终于熬出头的复杂——这位未来的秦惠文王,此刻心里正翻着一本,主角是那个让他年少时差点抬不起头的男人:商鞅。

说起来,太子驷的童年阴影,全拜商鞅所赐。那还是他十来岁的时候,仗着自己是未来的国君,跟着几个贵族子弟偷偷摸了老百姓的牛,想学着牧民的样子骑牛取乐,结果把牛给惊着了,踩坏了半亩刚抽穗的麦子。这事要是搁在变法前,顶多是贵族们找老百姓赔点钱,再骂几句不长眼的牲畜就完了。可那会儿商鞅正推着变法往前冲,眼珠子里揉不得沙子,听说太子犯了法,直接就闹到了孝公面前。

《史记·商君列传》里写得明白:商君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商鞅倒是没敢直接动太子,可转头就把锅甩给了太子的两位老师——公子虔和公孙贾。公子虔被割了鼻子,公孙贾脸上被刺了字(也就是)。这事儿传出去,全咸阳的人都知道太子犯法,老师受罚,商鞅的法令一下子就立住了,但太子驷的脸可就丢大了。

有一回,太子驷跟公子虔吐槽:这商鞅也太不给我面子了,不就是踩了点麦子吗?至于把您弄成这样?公子虔捂着鼻子,声音闷闷的:太子啊,现在商鞅有国君撑腰,咱们惹不起。等将来您继位了,再找他算账不迟!这话跟种子似的,在太子驷心里扎了根。从那以后,他表面上对商鞅恭恭敬敬,心里却早把这笔账记得明明白白。

不过,太子驷也不是个只会记仇的熊孩子。他跟着孝公处理朝政的时候,看商鞅搞废井田、开阡陌,看着秦国的粮仓从空荡荡变成堆得冒尖;看商鞅搞奖励军功,看着秦国士兵从以前打仗磨磨蹭蹭,变成后来见了敌人跟饿狼见了肉似的;更看着秦国从被六国嘲笑的西戎蛮夷,变成能逼着魏国还回河西之地的硬茬子。他心里清楚,商鞅这一套虽然狠,但确实能让秦国变强——这也是后来他杀了商鞅,却没废商鞅之法的关键原因。

公元前338年,孝公病重,拉着太子驷的手说:我死了以后,你要好好重用商鞅,把秦国的变法坚持下去,千万别让咱们老秦家的基业毁在你手里。太子驷当时点头如捣蒜,心里却在打鼓:重用商鞅?那我当年受的气找谁出?可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听话懂事的样子,直到孝公闭上眼睛,他的心思才开始活络起来。

孝公一死,咸阳城里的气氛立刻变了。以前被商鞅变法打压得喘不过气的贵族们,跟打了鸡血似的,天天往宫里跑,不是说商鞅独断专行,就是说他图谋不轨。为首的还是公子虔,他这会儿鼻子上的伤早就好了,可心里的恨一点没少,天天在太子驷面前念叨:商鞅当年对您不敬,对老臣下狠手,现在他手握大权,要是不早点除掉他,将来肯定会谋反!

太子驷(这会儿已经是秦惠文王了)心里本来就有疙瘩,被贵族们这么一撺掇,更觉得商鞅是个定时炸弹。但他没立刻动手——毕竟商鞅是孝公的功臣,要是刚继位就杀功臣,传出去不好听,还可能让老百姓觉得他忘恩负义。他得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机会很快就来了。有个叫赵良的隐士,之前劝过商鞅功成身退,商鞅没听。这会儿赵良又跳出来,给惠文王递了一封奏疏,里面列举了商鞅的三大罪:一是刑及太子之师,不把国君放在眼里;二是大筑冀阙,穷奢极欲,浪费国家钱财;三是凭借商於之地,私藏甲兵,有谋反之心。这奏疏简直是为惠文王量身定做的杀商鞅说明书,他看完一拍大腿:好!就按这个来!

惠文王先是下了一道圣旨,说要调查商鞅的谋反嫌疑,让商鞅从商於之地回咸阳受审。商鞅多精明啊,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大事不妙,连夜从商於逃了出来,想往魏国跑——毕竟他当年在魏国待过,跟魏国的大臣们多少有点交情。可他忘了,当年他骗了魏国公子卬,还抢了魏国的河西之地,魏国早就把他当成头号仇人了。

《史记·商君列传》里记载:商君亡至关下,欲舍客舍。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无验者坐之。商君喟然叹曰:嗟乎,为法之敝一至此哉!商鞅跑到函谷关下,想找个客栈住一晚,结果客栈老板要他出示身份证明,还说这是商君定的规矩,没有证明就敢收留,要被连坐的。商鞅这才哭笑不得——自己定的规矩,最后把自己给坑了。

没办法,商鞅只能掉头回商於,组织家丁和封地的百姓反抗。可他手里那点人,哪是秦国正规军的对手?没几天,秦军就把商於围得水泄不通,商鞅兵败被抓,押回了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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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文王看着五花大绑的商鞅,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商鞅没谋反,可他必须杀了商鞅——一来能平息贵族们的怨气,稳固自己的皇位;二来能借着杀商鞅的机会,向全国展示自己的权威。最终,他下了一道残酷的命令:将商鞅(也就是五马分尸),还把他的家族满门抄斩,并且昭告天下:凡敢为商鞅鸣冤者,与商鞅同罪!

杀了商鞅之后,惠文王还玩了一手欲擒故纵。他故意放出风声,说要废除商鞅的苛法,恢复旧制,看看贵族们和老百姓的反应。结果贵族们倒是欢天喜地,可老百姓却不乐意了——毕竟商鞅的变法让他们有了土地,能靠种地、打仗翻身,要是恢复旧制,他们又得回到以前被贵族欺负的日子。有个老百姓甚至敢在宫门前请愿,说商君之法能让秦国变强,不能废。

惠文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看来百姓都认可商君之法,那咱们就继续推行下去!以前反对变法的人,要是再敢多嘴,就按商君之法处置!这话一出口,贵族们傻眼了——合着杀商鞅是为了立威,变法该怎么搞还怎么搞?可这会儿惠文王的权威已经立住了,没人敢再反对。

就这样,惠文王用一场杀商鞅却保商君法的操作,既摆平了贵族,又稳住了百姓,还巩固了自己的权力,堪称战国时期政治手腕的教科书级案例。要是放在现在,绝对能上职场权谋的热搜,标题就是#新老板如何搞定老功臣的遗留问题#。

杀了商鞅,稳住了内政,惠文王把目光投向了国外。这会儿的战国形势,有点像现在的国际博弈:东边的齐国、南边的楚国、北边的赵国,还有已经衰落的魏国、韩国、燕国,都在互相算计。其中最麻烦的是——苏秦(那会儿苏秦还没完全崛起,主要是公孙衍等人)牵头,让六国联合起来对付秦国,要是六国真的抱成团,秦国就算再强,也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