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雾气在暖玉白的浴室里流转,磨砂玻璃上凝着细密水珠,蜿蜒出蜿蜒的透明溪流。日光灯在浴缸边缘淌着琥珀色的光,将满室水汽染成半透明的绸缎,轻轻裹住正满腹杂思的女子。
“啊!好烦!”
忽的,茜特菈莉没由来地感觉特别烦躁,那种感觉就好像遇到了一件明明不大不小的事但就是没办法轻易解决,浑身上下就好像有千万条蚂蚁在爬一样。
所以这些朦胧的雾气属实太讨人厌了,它们就像是一缕缕真正的迷烟一般,要将她的心彻迷住,看不清,抓不透。
于是茜特菈莉也是特别果断地随手一挥将这些雾气尽数吹散,雾气驱散以后,整个浴室看起来就舒服多了,没了雾气的遮掩,茜特菈莉整个酮体就这样暴露在浴室之中,只可惜无人能有福欣赏了。
虽然茜特菈莉将浴室里的雾气驱散,但浴缸里的水还是热的,不一会儿,氤氲的热气攀上她光洁的脊背,将她垂落的粉色发丝浸染成湿漉漉的鸦羽。
水珠顺着茜特菈莉的蝴蝶骨滚落,在腰窝处碎成晶莹的星子,又被新涌来的雾气柔化成朦胧光晕。
不出一会儿,整个浴室又变得雾气腾腾的了,茜特菈莉再次隐于重重雾气之下,让人看不真切。
而此刻茜特菈莉在想什么呢?
似乎没在想什么,因为她现在整个人的心神都已经被一个叫吴离的小家伙给牵引住了。
茜特菈莉仔细回忆着她这十几年来和吴离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不得不承认,现在,吴离已经成了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要是他离开了,自己会非常非常伤心。
不同于维奇琳离开时的伤心,也不同于老奶奶离开时的伤心,而似乎是另一种情感……
维奇琳是友情,老奶奶是亲情,那吴离呢?是什么情感?
好像也有友情、也有亲情,但那都不是主要的。她们离开,自己固然伤心,但终究不会有那种痛彻心扉的悲伤,但吴离……
茜特菈莉觉得会有的,就像现在,为了帮吴离解决他心里那个“东西”,茜特菈莉可谓是想尽了办法,甚至不惜在一切尝试无果后使用那种办法……
茜特菈莉觉得这很不正常,明明自己什么都不在乎的……好吧,她什么都在乎,但真的会有什么东西、准确的说是什么人值得她……付出自己的生命吗?
茜特菈莉以前觉得没有,她的生命从来是属于她自己的,就算是拿生命来换取什么那也应该是纳塔对抗深渊的胜利,而现在,她在机缘巧合之下明明已经不需要在管对抗深渊那么重的担子了,可现在眼前明明白白地就有一个自己愿意用生命换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