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

在外人眼里，某个瞬间吴离忽然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惊起，大口喘着粗气，一只手努力撑着整个身体，另一只手则捂住胸口。

冷汗，从他额角滑落。

他……刚刚是不是又一次从梦中惊起了？

吴离听到了轮椅滑动的声音，也听到了不远处关切的询问声，还听到了自己又跌倒在床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但那些声音很快就迷糊远去了，吴离心里就只剩下了一种声。

是他自己的心声……

你是谁？

……

不知过了多久，吴离眉头忽然皱起，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睁开了眼睛，只感觉满脑子有种爆炸般的酸痛。

好乱，我刚刚……是在做什么来着？

“哥哥，你醒了。”

耳畔边传来一声满是担忧的声音，这道声音像是终于将吴离拉回了现实，他眼睛一亮，从纷乱的思绪中抓住了那道最关键的东西。

哦，是了，他刚刚是在睡觉，而且……又做了个梦。

又是关于“她”的梦。

嗯？

奇怪？

她……长什么样子来着？

怎么记不起来了……

明明……自己好像是已经见过她了……

可恶！快给我记起来呀！

因为……她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决不能忘记的人，和我有很深渊源的人！

记起来，快记起来呀！

记起来，我求你了……

在一旁一直照顾吴离的柳依依视角里是这样的，吴离醒来后，两只眼睛就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也不知在想什么，自己叫他他也不说话。

然后在某个瞬间他整个人忽然变得特别激动，一只手狠狠捂住了眉心，另一只手甚至在开始敲打起自己脑袋。

这番近乎自残的行为吓坏了柳依依，她一声声的安慰吴离似乎一点也听不进去，看着他这样疯狂的动作她一个女孩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也只能在原地不知所措，害怕地流下眼泪。

最后，柳依依冲上前用力地抱住了吴离，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他的痛苦。

“哥……哥哥，有什么心事可以和依依说，你这样我害怕……”

夹杂着哭腔的声音自柳依依唇边逸出，这声哭喊终于唤醒了吴离的意识，手上敲打自己大脑的动作慢慢放慢，吴离机械地转过头，看到了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柳依依。

他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就因为一个梦，一个……只活在他梦里、虚假的人，而弄得自己妹妹哭了？

吴离，你可真是个混蛋！

吴离暗骂了自己一句，连忙从身边抽出几张纸，帮柳依依把泪水擦干，一边低声安慰她、向她道歉，一边扶着她坐回轮椅上。

“对不起，依依，我……我刚刚没睡醒，吓哭你了，真的对不起……”

过了好一会柳依依才渐渐停下了抽泣，从多年前一个约定开始，她就将吴离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哥哥，吴离也确实一直像个真正的哥哥一样照顾着自己。

尽管长大以后柳依依对吴离的感情有点变了，她也知道吴离对自己感情没变，但也不妨碍她担心他、关心他。

她真的好害怕吴离想不开去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