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信件的发现。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李教授深吸一口气,戴着手套的双手,轻轻按在箱盖上。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平复心情,又像是在向箱内可能封存的历史致意。然后,他缓缓用力,向上掀开。

小主,

没有预想中的珠光宝气,也没有骇人的骸骨遗存。映入眼帘的,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摞泛黄、甚至有些脆弱的纸张。最上面是几封用牛皮纸信封封装的信件,信封上墨迹虽已褪色,但字迹依然可辨。下面则是几本线装、封面磨损严重的笔记本,以及一些零散的、写满字的纸页。一股混合着纸张霉变、墨迹和旧木箱特有的陈旧气味淡淡地散发出来。

“是文书!”有机质文物专家王研究员低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惊喜,“看这纸张和墨迹,应该是民国时期的,甚至可能更早一些。”

李教授小心翼翼地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信封上没有邮票,也没有具体的收件人地址和姓名,只有一行苍劲有力的毛笔字:“留待有缘人 亲启”。落款处,是两个同样用毛笔书写、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的字——“傅水恒”。

“傅水恒……”李教授喃喃念出这个名字,眉头微蹙,似乎在记忆中快速搜索。周围的几位资深学者也露出了思索的神情。这个名字,对于专攻抗战史或军事史的人来说,绝不陌生。傅水恒,那个在史料记载中,于抗战中期屡建奇功、被誉为“战神”,却又在胜利前夕神秘隐退、不知所踪的传奇将领?他的遗物,怎么会出现在太行山深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隐兵峡”?

疑惑与震惊在实验室里弥漫。如果这箱文书确系傅水恒所留,那么其历史价值将无可估量。它不仅可能揭示一位传奇人物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更可能填补那段烽火岁月中某些关键的历史空白。

接下来的工作更加细致和繁重。箱内的所有纸张都被逐一取出,进行初步的清理、编号和记录。信件大约有十几封,有些信封完好,有些则已经破损。日记本共有三本,封面分别用不同的笔标记着模糊的时间段,似乎是按年份划分的。此外,还有一些零散的诗稿、随笔,甚至有几张粗糙的手绘地图。

文物的状况不容乐观。多年的地下埋藏,使得纸张普遍受潮、酸化、脆化严重,部分字迹被水渍浸润变得模糊,还有的纸张粘连在一起。墨迹的保存情况也不一,毛笔字相对牢固,而一些用钢笔或铅笔书写的部分则褪色严重。当务之急,是进行紧急的 Stabilization(稳定化处理),防止这些珍贵的史料在接触到空气后进一步劣化。

在严格的温湿度控制和光照条件下,保护工作迅速展开。专业的修复师们用柔软的毛刷轻轻扫去表面的浮尘,用特制的蒸汽设备小心地分离粘连的纸页,对于特别脆弱的部分,则采用丝网加固等技术进行临时性保护。每一页纸都被平整地放置在定制的无酸托板上,然后存入特制的密封档案盒中,充入惰性气体,以最大限度地延缓其老化过程。

与此同时,对金属箱本身、锁具以及包裹文物的外部材料(如一些残存的油布碎片)也进行了取样分析,希望通过科技手段,更精确地确定其埋藏年代和环境背景。

就在文书保护工作紧张进行的同时,李教授和他的团队已经开始着手对部分经过初步稳定处理、字迹相对清晰的信件和日记片段进行释读。这并非正式的学术研究,而是为了尽快了解这批文物的核心内容,以便制定下一步的研究计划。

他们首先选择了一封没有信封、折叠起来的信纸。展开后,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笔力遒劲,带着一种急切而又沉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