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明明是江年每天都要走上好几遍的、再熟悉不过的路。
但今天,他却觉得这条路变得前所未有的漫长。
或者说,是煎熬。
从听风水榭出来后,他就一直低着头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像只做错了事的鹌鹑,视线死死地钉在自己脚尖前三寸的地面上,仿佛那里开出了一朵绝世奇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身边牵着他的那个人。
陆屿川的手很大、很温暖,掌心带着一层薄薄的茧,一如既往地将他的手完全包裹在里面,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可今天,这份安心里却多了一丝让他心慌意乱的滚烫。
那股热意从两人交握的手心开始,像电流一样顺着他的手臂一路蔓延,最终汇集到他的脸上,在他的脸颊两侧燃起了两团熊熊大火。
江年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快要能煎熟一个鸡蛋了。
他的心跳也彻底乱了套。
不再是平日里平稳而有节奏的“咚、咚、咚”,而是像一个喝醉了酒的鼓手,在胡乱地敲打着一面破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毫无章法、凌乱不堪,震得他整个胸腔都在发麻。
他的脑子里更是乱成了一锅浆糊。
无数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不受控制地在眼前循环播放。
陆屿川的手指。
他唇角的点心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