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卧房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那清冷如水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棂静静地倾泻进来,在地面上、在床榻上,洒下了一地破碎的温柔银霜。
江年被陆屿川轻柔地放在了那张柔软得能让人陷进去的大床上。
他没有再像鸵鸟一样把脸藏起来,而是侧躺着,睁着一双亮晶晶的银色眼眸,一眨不眨地安静看着坐在床边的陆屿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温馨的氛围。
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也没有了刚才在走廊上的紧张与慌乱,只剩下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细微虫鸣。
江年感觉自己的心,在经历了今天这一整天的过山车般的跌宕起伏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变得无比平静和安宁。
他躺在床上,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脚腕上的那个小铃铛,正随着他细微的动作,发出一阵阵极轻极轻的“叮铃”声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曾几何时,他无比讨厌这个铃铛。
他觉得这是束缚,是监视,是哥哥强加在他身上的一个不容拒绝的印记。他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把它取下来,却都以失败告终。
可现在再听到这阵铃声,他的心里却涌上了一股截然不同的、暖洋洋的感觉。
原来,这不是束缚。
这是……独一无二的偏爱。
就在江年胡思乱想的时候,陆屿川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