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国王大道,像一条灰绿色的巨蟒,蜿蜒在丘陵与田野之间。国王的队伍庞大而臃肿,前呼后拥,喧嚣声惊飞了林间的鸟雀。周浩和提利昂·兰尼斯特并骑行在队伍的中段,这是一个微妙的位置——既远离了劳勃国王那粗野的喧闹,也避开了兰尼斯特家护卫那过于直白的审视目光。
“看看他们,”提利昂晃着手里的小酒袋,指着前方那些趾高气扬的骑士,“盔甲擦得比君临妓院里的银盘还亮,脑子里装的却是马粪。我打赌,要是现在有只兔子窜出来,一半的人会把自己的长矛捅进同伴的屁股。”
周浩笑了笑,北境的风吹在脸上,带着自由的气息。“至少他们目标明确:荣耀、赏赐,或许还有某位贵妇人的垂青。简单的欲望,往往最直接。”
“而聪明人的欲望总是弯弯绕绕,对吧,周浩?”提利昂歪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探究,“比如你,你的欲望是什么?总不会真是来维斯特洛欣赏风景的。”
“我的欲望?先是活下去,然后是让我觉得值得尊重的人也活下去,最后……。”周浩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我的欲望是弄明白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比如,为什么同样是麦子,北境的长得就比河间地的矮壮?”
提利昂嗤笑一声:“因为你说的北境‘规律’叫‘寒冷’。”
“寒冷是现象,不是规律。”周浩纠正道,“规律是寒冷如何影响土壤里的麦子的生长周期。弄懂了这些,也许就能让北境的麦子长得更高。”
提利昂灌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如果你真能办到,艾德·史塔克会封你当北境守护。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你能不能弄懂君临的‘规律’——比如,为什么金币总是流向小指头的口袋?”
两人正聊着,周浩的感知有一些悸动。他看似随意地扫过道路右侧的山林,一些不自然的能量波动——那是被压抑的肾上腺素和杀意——如同水面的涟漪般传入他的感知。
“我还能感知到这些吗?有意思。”
“有埋伏。人数不多,但占据地利。是山贼吗?如果这时候有人蹦出来喊到: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那就太出戏了。”
他没有声张,只是轻轻带了一下缰绳,让马匹更靠近提利昂一些,同时看似随意地将手放在了挂在马鞍旁的那袋路上解闷买的硬壳坚果上。
突然,几声尖锐的唿哨响起!十几名衣衫褴褛、手持简陋武器的人从山坡上的灌木丛后跃出,嚎叫着冲了下来。他们目标明确,直指队伍中看起来最华贵的行李和落单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