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温没有坐下,他戴着皮手套的双手按在光滑的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个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领域。
“乔佛里国王的悲剧,令人痛心。但兰尼斯特家族的统治,不会因一次卑劣的谋杀而动摇。”他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如刀,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托曼国王年幼,需要的是稳定和强有力的辅佐,而不是无休止的内耗、妥协和混乱。”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瑟曦脸上,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父女温情:“瑟曦,你摄政期间,王室权威扫地,教会势力坐大,甚至出现了公然持械的僧兵。财政拮据,盟友离心。你太让我失望了。”
瑟曦的脸瞬间由白转红,又由红变白,她张了张嘴,想要尖声反驳,控诉自己的艰难,但在父亲那绝对权威的冰冷目光下,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深处,化为身体难以抑制的轻微颤抖和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深深印痕。
“从今日起,”泰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裁决感,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由我全权主持御前会议,直至托曼国王成年。你需要好好反省。”他略微停顿,加重了语气,“太后殿下哀伤过度,需要静养。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离开梅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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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而易举,瑟曦的摄政权被当场剥夺,并被变相软禁。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尝到血腥味,才没有让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
接着,泰温转向奥莲娜夫人,语气稍缓,但依旧保持着疏离的威严:“奥莲娜夫人,高庭对王室的贡献,我们铭记于心。拖欠的款项,会尽快筹措。至于玛格丽小姐……”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句,“她与托曼国王的婚约,因当前局势,暂且搁置,待王国恢复稳定后再行商议。提利尔家族依然是王室最重要的盟友之一。”
奥莲娜夫人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反而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公爵大人言重了。玛格丽那孩子,近来身体有些不适,吹不得君临的潮风,已有回高庭玫瑰园静养的想法了。年轻人嘛,总是需要些家乡的阳光和新鲜空气。”她轻描淡写地,将玛格丽早已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意图抛了出来,既是表态保持距离,也是撇清关系,话语间更暗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泰温的眼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但面容瞬间恢复了岩石般的冷硬。他心知肚明,提利尔家已经开始划清界限。但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稳住兰尼斯特的基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