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声音在门外低低地响起,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硬。
“主子,安阳侯府派人来问,林公子为何没有去赴约看戏。”
“萧景”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瞬间划破了顾晏眼底那片温柔的春水。
他眼神里的温度在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那股子刚刚还温情脉脉、恨不得把人揉进骨子里的柔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足以将人冻伤的凛冽寒意。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门的方向,眼神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没有出声,只是用口型无声地对门外的秦风说了两个字。
“打、发。”
那口型清晰、利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轻蔑和霸道。
仿佛萧景那个在他看来上蹿下跳的“情敌”连让他多说一个字的资格都没有。
秦风在门外心领神会。
“是。”
他应了一声,脚步声很快就远去了。
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顾晏回过头,当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怀里那个睡得正香、对此一无所知的人身上时,他眼底那片能冻死人的寒冰又在瞬间奇迹般地融化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温柔得能溺死人的、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的目光。
仿佛刚才那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酷气息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他低下头,用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蹭了蹭林予的头发。
柔软,带着一股好闻的皂角清香。
他觉得,自己这颗在权谋和算计中早就变得坚硬如铁的心,大概也就只有在这个傻瓜面前才会变得这么软,这么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