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下午,那场堪称平地惊雷的告白之后,林予就得了一种病。
一种名为“看见顾晏就想原地蒸发”的绝症。
没救了,等死吧。
这天一大早,他正睡得四仰八叉,口水都快把枕头浸出个地图了,猛地一下,就跟被鬼掐了人中似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不对!
现在不是睡懒觉的时候!
按照过去几天的惨痛经验,顾晏那个变态,每天早上都会雷打不动地过来,美其名曰“一起用早膳”,实际上就是来看他笑话的!
林予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鞋都穿反了一只,手忙脚乱地套上外衣,那动作,利索得跟要去参加奥运会百米跨栏似的。
他蹑手蹑脚地把门拉开一条缝,探出半个脑袋,鬼鬼祟祟地往外瞅。
很好,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开早会。
安全!
林予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跟个潜伏在敌占区的地下党似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惊心动魄。
他一溜烟地跑到饭厅,抓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两个大肉包,一个塞左边嘴,一个塞右边嘴,腮帮子撑得跟仓鼠过冬似的,转身就想往书房里钻。
只要我躲得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一个幽幽的声音,就跟装了GPS定位似的,精准地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跑什么?”
“噗——”
林予嘴里的半个包子,差点当场喷射出去。
他浑身僵硬,一寸一寸地,用一种脖子生了锈的姿态,缓缓地转过头。
只见顾晏就站在离他不到三步远的回廊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让林予恨得牙痒痒的笑意。
“……”
【草!他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没声的吗?属猫的啊!】
林予的内心弹幕已经刷成了一片乱码。
他嘴里塞满了包子,含糊不清地试图狡辩:“唔……没、没跑,我就是……活动活动筋骨!”
说着,他还极其浮夸地、原地做了个广播体操的扩胸运动。
顾晏看着他这副蠢样子,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他也不拆穿,只是慢悠悠地走过来,极其自然地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了林予嘴角沾上的油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