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太子府,蔚隅屏退小厮,一个人撑着伞漫步在雨中。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根据幽云卫的消息,此次舞弊案,白璟和白瑜的人都牵扯其中,六部无一幸免,而竺赫,更像是被推出来顶罪的那个。
天家无情,谁又能保证下一个不是自己呢?
蔚隅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夜不闭市的西市,脑海里猛地蹦出竺赫曾说过的西市叫花鸡和馄饨。
转过街角,一股香味扑面而来,蔚隅走了几步,便看到一个半人高的土炉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席地而坐,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这位公子要不要来一只叫花鸡?祖传手艺,保证您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来一只,帮我敲掉泥。”
“好嘞。”
老伯利索地打开路子拿出一只叫花鸡,敲掉泥装好递给蔚隅,蔚隅浑身上下摸了一圈,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我的钱包好像被偷了,您看我能不能明天让人送过来?”
“无妨无妨。”
老伯摆摆手,坐回原处,继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蔚隅抱着叫花鸡,在馄饨摊前站定。
“公子可要来一碗馄饨?这下雨天的,来一碗馄饨最合适不过。”
摊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头发用竹簪挽在脑后,粗布麻衣上沾着不少面粉,一张清丽温婉的脸不施粉黛。
“我的钱袋丢了……”
“无妨,公子先尝尝,觉得好吃的话下一次再来便可,左右卖不出的馄饨也要浪费。”
摊主娴熟地包着馄饨,时不时和旁边的摊贩闲聊几句。
蔚隅正搅着馄饨出神,耳畔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
“老板,一碗清汤馄饨,哎,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里……”沈澄自来熟地拉开蔚隅对面的长凳坐下,仰起脸道:“老板,这位公子的我一并付了。”
老板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忙活。
“上次还没来得及问那位公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竺赫。”
“原来是竺赫……竺……嗯?竺公子?”沈澄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你是……”
“我是他的幕僚,余虞。”
“幸会,幸会。”沈澄擦了擦被吓出来的冷汗,扶起凳子坐好,“敢问余兄是何方人士?”
“池州江城郡舢县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