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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继续道:“文丑若急于渡河,其辎重车队行于泥淖,速度必然迟缓,队形亦会拉长。我军若遣一员良将,不需太多兵马,提前伏于青丘陂左近险要之处,待其半渡而击,或待其辎重陷入泥泞、首尾不能相顾时猛然突击,必可获奇效!”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看向陈暮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与赞许:“依你之见,谁可担此任?”
陈暮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他心中认为最合适的人选:“学生以为,于禁于将军,治军严整,最善把握战机,可当此任!”
曹操与程昱、郭嘉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于禁,确是以沉稳善守着称的将领,正适合执行这种需要极度耐心和精确判断的阻击任务。
“好!”曹操当即决断,“传令于禁,率本部五千人马,即刻驰援仓亭津!告诉他,不必死守津口,可依陈参军之策,纵敌半渡,击其惰归!我要文丑的人头,或者,让他滚回河北去!”
军事部署紧锣密鼓地进行,许都内部的清理也在暗夜中展开。
就在徐晃、于禁先后领兵出城的当夜,一队沉默的虎贲卫包围了光禄勋郗虚的府邸。没有激烈的对抗,没有公开的审判,郗虚及其家中搜出的几名核心门客,被直接带走,投入了执法营最深处的牢房。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如同夜色中抹去一滴露水。次日清晨,郗府大门依旧紧闭,只是门上多了一道司空府的封条。朝野上下,对此心照不宣,无人敢公开议论。一场可能引发动荡的内部危机,被曹操以铁腕手段,扼杀于无形。
陈暮通过程昱,得知了处理结果。郗虚等人已在狱中“畏罪自尽”。他知道,这不过是维护表面稳定的说辞。乱世用重典,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他再次深刻体会到,在这盘天下棋局中,仁慈与犹豫,都是致命的毒药。
两支大军已如利剑般派出,许都反而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但这种平静,比之前的喧嚣更让人窒息。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官渡的消息,等待仓亭津的消息。
陈暮的工作重心,再次回到繁重且不能有丝毫差错的后勤调度上。他知道,无论是徐晃的突袭,还是于禁的阻击,最终都离不开后方源源不断的支持。他协调着粮草、药材、民夫,确保每一条补给线都如同人体的血管般畅通。
夜深人静时,他常常独自登上府中那座小小的望楼,向北眺望。夜色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仿佛能听到远方黄河的咆哮,感受到战马不安的嘶鸣,嗅到风中带来的血腥气息。
他的怀中,揣着那方来自吉本药匣的黑色“砥石”。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他知道,自己或许无法亲临前线斩将擎旗,但他在这许都城中处理的每一份文书,协调的每一粒粮食,派出每一名信使,都是在为前方的胜利,增添一块最坚实的基石。
东风已起,狼烟已燃。决定中原命运的战鼓,终于在黄河两岸,隆隆敲响。而他这块“砥石”,已置身于这历史洪流的正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