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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曹洪率领的十万大军,并未如寻常援军般驻扎城外,其先头精锐五千,在曹洪的亲自带领下,径直开入襄阳北门,美其名曰“协防”,实则将城门及周边要隘的防务直接纳入掌控。大队人马则于城外择险要处扎下连营,旌旗蔽日,号角相闻,将襄阳城隐隐围在当中。
襄阳城内,气氛瞬间紧绷。昔日熙攘的街道上,多了许多身着曹军服饰的巡逻队,他们眼神倨傲,与荆州本土士卒相遇时,往往带着审视与轻蔑。荆州官吏、将领出行,亦时常受到盘问,虽未敢过分,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已让襄阳上下透不过气来。
镇南将军府内,陈暮面色平静地接见了曹洪。曹洪身材魁梧,声若洪钟,言语间虽称陈暮为“前将军”,但那股颐指气使的意味却毫不掩饰。
“明远兄,丞相大军不日即至,扫平江东在此一举!你荆州水陆兵马,需得加紧整备,随时听候调遣,万不可延误军机啊!”曹洪大手一挥,仿佛已是此地主人。
陈暮澹澹道:“子廉将军放心,暮既受朝廷敕令,自当尽力。然水军新挫,战船修缮、士卒操练皆需时日,仓促出战,恐非周瑜之敌,反损朝廷天威。”
曹洪眉头一皱,明显不悦:“诶!明远何必长他人志气?我北方儿郎,野战无敌,区区水战,有何惧哉?丞相已决意速战,尔等只需听令行事便可!文聘将军处,丞相已有严令催促,望其莫要再行推诿之举!”
话语中的威胁之意,昭然若揭。陈暮不再多言,只是端起茶盏,默默送客。
曹洪走后,黄忠从屏风后转出,虎目含怒:“使君!曹洪欺人太甚!这襄阳,何时轮到他来指手画脚!”
陈暮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强龙欲压地头蛇,此乃必然。眼下之势,敌强我弱,不可硬撼。传令下去,各部谨守岗位,对曹军,面上需礼让三分,但核心防区、军械库、粮仓等要害,绝不可让其染指。若有冲突,忍让为先,但需立刻报我知晓。”
他目光深邃,看向南方:“如今,只希望文仲业能顶住压力,周瑜……莫要让我失望。”
巴丘水寨,文聘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曹操的使者几乎是常驻寨中,每日催促出战。来自曹仁、曹洪的军令也一封比一封严厉,斥责其“畏敌如虎”、“贻误战机”。
“文将军!丞相大军已至襄阳,横扫江东指日可待!你部水军迟迟不动,究竟是何居心?莫非真如流言所说,与那周瑜有私下的勾连不成?”使者声色俱厉,几乎是指着文聘的鼻子质问。
文聘面色铁青,强压怒火:“使者何出此言?聘受国恩,镇守荆襄,岂敢有二心?周瑜水军精锐,寨垒坚固,我军贸然进攻,无异以卵击石。唯有稳固营寨,寻隙破敌,方为上策!”
“稳固?寻隙?”使者冷笑,“丞相要的是速胜!周瑜已然势衰,正是进攻良机!你若再不出战,休怪我军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