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韩当和凌统,语气稍缓:“韩老将军,江东栋梁,需您辅佐吴侯。公绩,勇烈无双,乃吴侯臂助,未来可期。你们的战场,不在这里。速去执行!”
韩当虎目含泪,知道陆逊心意已决,重重一抱拳:“都督……保重!”说罢,毅然转身,前去组织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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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统却梗着脖子不动:“末将愿与都督同生共死!”
陆逊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也罢。那便让我们,为这庐陵,画上一个句号吧。”
他整理了一下衣甲,握紧膝前佩剑,目光投向厅外火光冲天的夜空,平静地下令:“召集所有自愿留下的将士,固守都督府。我们要让邓艾知道,拿下庐陵,需要付出他难以想象的代价。”
联军的攻势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一步步压缩着江东军的生存空间。武库、粮仓(剩余部分)、各处官署相继易手。沙摩柯虽然独臂,却凶悍异常,率领蛮兵悍勇冲杀,极大地鼓舞了联军的士气,也加速了江东抵抗力量的瓦解。
当邓艾亲率主力推进到都督府前时,遇到的是最为顽强的抵抗。
都督府院墙高大,门前街道宽阔,但此时已被各种障碍物堵塞,仅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府门紧闭,墙头、窗户后,布满了眼神决绝的江东弓弩手。凌统手持长枪,立于府门之前,身后是数百名同样抱有死志的江东精锐。
“陆伯言!庐陵已破,大势已去,何不早降?我主陈公,求贤若渴,必不相负!”邓艾策马于阵前,朗声劝降。他敬重陆逊之才,若能生擒或劝降,对江东的打击将是巨大的。
回答他的,是一支精准射向他面门的利箭!邓艾猛地偏头,箭矢擦着他的头盔飞过,带起一溜火星。
凌统收回强弓,厉声喝道:“江东只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邓士载,想要取庐陵,先踏过我凌公绩和麾下儿郎的尸体!”
“冥顽不灵!”邓艾冷哼一声,知道唯有强攻一途,“弓弩手,压制!刀盾手,攻门!长枪兵,两侧策应!杀!”
最后的攻坚战爆发!联军箭雨泼洒向都督府墙头,掩护着扛着巨木的刀盾手冲向府门。墙上的江东军则冒死还击,滚木礌石和金汁再次被用上,双方在这片不大的区域内进行着最惨烈的消耗。
凌统如同疯虎,长枪舞动,亲自守在门口,接连刺翻数名试图靠近的联军士卒,浑身浴血,状若魔神。
沙摩柯也率蛮兵赶到,看到此景,独臂挥舞战刀,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带头冲向府门,与凌统战在一处。两位猛将,在这最后的战场上,再次展开了对决,刀枪碰撞,火星四溅,每一次交锋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
邓艾指挥着部队,同时分兵从两侧院墙架设云梯,试图多路突破。战斗进入了最白热化的阶段。
终于,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联军撞木成功撞开了都督府厚重的大门!
“杀——!”联军将士如同潮水般涌入。
门内的景象,却让冲在最前面的人微微一滞。
庭院之中,陆逊并未穿戴重甲,只是一身整洁的都督官袍,手持出鞘佩剑,平静地站在台阶之上。他身边,只剩下寥寥数十名亲卫,个个带伤,却依旧紧紧护卫在他身旁。凌统在门口的血战中,已被沙摩柯和数名蛮兵合力重伤,力竭被擒。
院内横七竖八躺满了双方士卒的尸体,昭示着刚才战斗的残酷。
陆逊的目光越过涌进来的联军士兵,直接落在了随后踏入庭院的邓艾身上。
四目相对。
“陆都督,别来无恙。”邓艾挥手止住了想要上前擒拿的士卒,独自上前几步,拱手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既有胜利者的慨然,也有对对手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