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邓艾的营垒,如同狂涛中的礁石,承受着张辽主力一波又一波的猛烈冲击。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张辽深知时间不在自己这边,必须尽快击溃邓艾,方能与围攻石亭的部队会师,完成对魏延的彻底包围。他麾下两万精锐,轮番上阵,攻势如潮。
箭矢如同飞蝗般覆盖营寨,随后便是扛着云梯、推着冲车的步兵方阵,在督战队的驱赶下,悍不畏死地冲向壕沟和寨墙。邓艾军刚刚仓促立营,工事尚未完备,全凭一股血气与严明的军纪在支撑。
“长矛手,前列!弓弩手,自由散射,瞄准敌军将领和督战队!”邓艾的声音已经嘶哑,他亲自站在营垒最前沿的一道矮墙后,手持长枪,目光冷冽地注视着汹涌而来的魏军。
“轰!”冲车重重地撞击着临时加固的寨门,木屑纷飞。数架云梯搭上了墙头,魏军士兵如同蚂蚁般向上攀爬。
“滚木!砸下去!”
“火油!对准云梯!”
“刀盾手,随我上前,把爬上来的敌军砍下去!”
邓艾身先士卒,长枪如龙,将一名刚刚冒头的魏军屯长刺穿挑飞。主将用命,士卒效死。营垒内的江东军虽然伤亡惨重,但防线依旧岿然不动。壕沟里填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泥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
张辽在后方看得眉头紧锁。这支江东军的顽强,超出了他的预料。邓艾用兵,守得章法严谨,滴水不漏。
“骑兵!从侧翼迂回,抛射火箭,焚烧其营中辎重!”张辽改变策略,派出骑兵骚扰。
然而,邓艾早已防备,在营垒两侧布置了密集的鹿角和陷马坑,更有一支精锐的弓弩手专门对付骑兵,魏军骑射并未取得太大效果。
战斗从午后一直持续到日落,张辽军付出了超过两千人的伤亡,却未能撼动邓艾营垒分毫。夕阳的余晖映照着尸横遍野的战场,显得格外惨烈。
“鸣金收兵!”张辽无奈下令。他需要重新调整部署,也需要让疲惫的士卒稍作休整。邓艾这块骨头,比他想象的要硬得多。
营垒内,邓艾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魏军,缓缓松了口气,但神色依旧凝重。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张辽绝不会善罢甘休,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他立刻下令清点伤亡,抢修工事,搬运箭矢滚木,准备迎接夜袭或翌日更凶猛的进攻。
石亭的情况,比邓艾那里更加险恶。
魏延虽然凭借一股锐气迅速拿下了石亭,但营垒本身并不算特别坚固,而且他处于三面被围的绝对劣势。徐晃、夏侯尚、满宠三路兵马,总兵力超过三万,将他五千人马团团围住。
攻击是从下午未时开始的。徐晃用兵老辣,并不急于强攻,而是先命令部下砍伐树木,制造了大量的盾车和井阑,稳步推进,用绝对的兵力优势,一步步压缩魏延的防御空间。箭矢从三个方向如同暴雨般倾泻入石亭营内,压得守军抬不起头。
“不要慌!节省箭矢,等敌军靠近了再打!”魏延浑身浴血,在寨墙上奔走呼喝,指挥若定。他性格虽傲,但临阵对敌时却展现出名将的素养。“弩手瞄准井阑上的敌军弓箭手!滚木礌石,对准推盾车的!”
战斗极其惨烈。魏军凭借兵力优势,不计伤亡地发动冲击。多处寨墙被突破,爆发了惨烈的白刃战。魏延如同猛虎般,哪里危急就出现在哪里,手中长刀挥舞,所向披靡,不知斩杀了多少魏军将校,硬生生将缺口一次次堵上。
“将军!西侧寨墙快守不住了!徐晃亲自带队冲上来了!”一名校尉满脸是血地跑来禀报。
“妈的!跟老子来!”魏延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亲自率领亲卫队冲向西侧。果然看见老将徐晃挥舞大斧,已经踏着云梯登上了寨墙,周围魏军士气大振。
“徐公明!休得猖狂!魏延在此!”魏延怒吼一声,挥刀直取徐晃。
“铛!”刀斧相交,爆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两人都是力量型的猛将,这一下硬碰硬,竟是不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