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饶命…”几人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
“起来说话。”张行声音依旧平淡,“本将军若要治罪,你们此刻已在牢中。”
几人抖如筛糠地爬起来,面无人色,看向张行的眼神充满了最深沉的恐惧。
他们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在这保宁府,他们如同透明人!
看着他们惊弓之鸟的模样,张行话锋一转,:“田亩清丈了,没以前那么多了,夏税按原有缴了,
秋税起就按清丈后的实际田亩征,还要受人均之限…诸位想必是肉痛之极,更觉财路断绝,前途渺茫?”
他站起身,踱到堂中,目光扫过这群失魂落魄的田舍翁,“诸位!你们祖辈积累,窖藏白银何止万千?
难道就甘心一辈子守着那点清丈后极度缩水的田地,把银子烂在地窖里生锈发霉?这格局,未免太小!这活法,未免太蠢!”
众人被他训斥得抬不起头,心中茫然又惊疑——不靠田地,还能靠什么?
“世界之大,远超尔等井蛙之见!财富之海,岂是你们后院那几亩薄田、几口地窖所能承载?”
张行猛地拉开身后悬挂的一幅巨大摹本——《坤舆万国全图》!浩瀚的海洋与陌生的陆地轮廓瞬间冲击着众人的视野。
他的手指带着力量,重重地点在几个关键位置:
“看这里!濠镜澳(澳门)!盘踞此地的佛郎机人(葡萄牙人),他们的商船,满载着大明各种物资,劈波斩浪,远航万里!
驶向一个叫果阿的巨港(印度西海岸),再转运至那遍地金山的欧罗巴(欧洲)!一船生丝,换回的是堆积如山的白银!
就在上月,他们派出的买办,在顺庆府暗中吃进了上万斤上等川丝!付的是成箱成箱、带着异域鹰徽的墨西哥银洋!”
手指移向东南:“再看这里!巴达维亚(今印尼雅加达)!红毛番(荷兰人)的巨舰,桅杆如林!
他们垄断着群岛的香料,一船香料运到倭国或是大明的港口,价比黄金!
他们渴求什么?渴求我们大明的生丝、棉布、药材!他们手里攥着的,是来自倭国银山和美洲矿脉的白银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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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三艘挂着VOC(荷兰东印度公司)旗帜的巨舰,满载白银停靠福州,只为求购生丝棉布!
我蜀地的锦绣、桐油、井盐,为何不能成为他们船上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