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徒劳地蹬着腿,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们…你们这是造反!要诛九族的啊!”
“诛你祖宗!” 一个脸上带着鞭痕的汉子怒吼着,狠狠一口浓痰啐在王德福惨白的脸上。
随即,一根粗糙的麻绳被用力勒紧,将这个昔日盐亭城的“土皇帝”捆成了动弹不得的粽子,像一摊令人作呕的烂肉般,被狠狠丢在了县衙前冰冷肮脏的街心。
他肥胖的身体无助地扭动着,口中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像一头待宰的肥猪。
正午炽烈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盐亭城,城内的零星抵抗早已被彻底扑灭,张家军的黑色旗帜,取代了城头那面破旧的明字旗,宣告着此地的易主。
县衙大堂,昔日王县令作威作福的地方,如今成了刘心全和赵黑塔的临时指挥所。
汗水浸透了赵黑塔身上的甲叶,他抓起案几上一个粗瓷大碗,仰头将里面的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他抹了一把嘴,:“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两个时辰!盐亭这破城就拿下了!刘统领,照我说,趁这股子热乎劲儿,咱们马不停蹄,直接扑潼川!沈文焕那老小子,这会儿怕是吓得尿了裤子!正好给他来个一锅端!”
刘心全正俯身仔细看着铺在案上的简陋地图,手指在地图上潼川州城的位置轻轻点了点。
“赵统领莫急,盐亭易手,潼川州城必如惊弓之鸟。沈文焕不是王德福这等蠢物。
我军虽士气正盛,但连日奔袭,人困马乏,此时强攻坚城,伤亡必重,得不偿失。”
他指尖在地图上向西移动,落在一个点上,“中江县!此城位于潼川与成都府之间,位置紧要,但城防远不如潼川坚固。守备兵力,据探子回报,亦属空虚。”
赵黑塔浓眉一拧,但看着刘心全笃定的眼神,他躁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瓮声瓮气地问:“刘统领的意思是…弃潼川,取中江?直插成都腹地?”
“正是!我军拿下中江,便如一把尖刀抵在成都腰眼之上!既可震慑成都,令巡抚衙门首尾难顾,又能截断潼川与成都的联络。
潼川,便成了一座孤城!待我军休整完毕,再视其动向,或围而不攻,或择机而取,主动权皆在我手!当务之急,是立刻将此间情形报与将军知晓,请他定夺。”
“好!避实击虚,直捣黄龙!我这就去安排传令兵,把信给大帅送去!顺便把王扒皮这头肥猪也押回去,给大帅瞧瞧咱盐亭的开门红!”
盐亭城短暂的喧嚣过后,陷入一种奇异的平静,四门早已被张家军牢牢控制,进出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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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的百姓们躲在家中,从门缝、窗棂间小心翼翼地向外窥探,空气中弥漫着不安,却也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那些关于分田、免税、学堂的传言,会是真的吗?
午后,一阵清脆响亮的铜锣声,打破了城中的死寂。
“哐!哐!哐!”
只见刘心全在几名亲兵护卫下,站在县衙前的街心空地上,周围渐渐聚拢起越来越多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交织着恐惧、好奇和一丝微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