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后,求援信,几经辗转,终于送达了石柱宣慰司,落在了秦良玉的手中。
这位以忠勇闻名的女帅,展开信笺,目光扫过王致中那几近乞求的哀恳文字。
触目惊心的字眼,如同重锤般敲在她的心上。
“张行…”秦良玉低沉的声音在厅堂内响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竟已猖獗至此?绵州、达州…这才多少时日?”
张行在保宁、潼川等地掀起的风浪,她一直有所耳闻,甚至有所戒备。
但她万万没料到,对方的兵锋会如此迅猛凌厉,绵州、达州,这是扼守川北通往成都平原和川东夔州水陆要道的重镇啊!
如今双双易手,整个四川的北大门和东大门,等于同时向张行洞开!
她快步走到悬挂的四川舆图前,目光锐利地扫过夔州(重庆奉节)和成都两个关键节点。
夔州,三峡门户,湖广入川咽喉!此地若失,张行势力便可顺江而下,威胁湖广,王致中在信中苦苦哀求驻巫山的湖北军协防夔州,足见其关键。
成都,四川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所在,全川行政军事中心!若成都再陷,则全川震动,朝廷颜面扫地,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她秦良玉麾下,能调动的石柱白杆兵精锐,不过数千之众!这点兵力,分守相隔数百里的夔州和成都?无异于杯水车薪!
王致中在信中只言危急,却未提出具体如何分配这有限的兵力去守卫两个要害之地,这让她如何决断?分兵则两头皆弱,合兵则必有一失!
“王督师啊王督师,你这是给老身出了一道无解的难题!”
秦良玉眉头紧锁,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她深知成都的重要性,那是朝廷在四川统治的象征,可夔州,同样关乎全局!
沉吟片刻,秦良玉眼中闪过决断之色。她回到案前,铺开信纸,笔走龙蛇。
写完回信,她立刻命心腹快马加鞭送往成都,望着信使远去的烟尘,秦良玉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眉宇间忧色更深。
张行在达州前沿陈以重兵,其剑锋所指,是东出?还是南下直捣成都?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之中。
与此同时,阆中城保宁府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