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夏军的炮火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咬住宁羌州城的伤口,不断撕扯、扩大那个致命的豁口。
碎石断砖四溅,烟尘弥漫,城头上但凡有旗帜晃动或人员聚集的迹象,立刻就会招来一阵精准而致命的霰弹覆盖。
“总兵!总兵大人!”副将猫着腰,冒着不时砸落的碎砖石,冲到尤世威身边,焦急地喊道,“伪夏炮火太凶了!这城墙上不能再待了!太危险了!您快先下城避一避吧!”
尤世威死死攥着刀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怒目圆睁:“避?往哪里避?一军主将,岂能临阵畏缩?!”
副将几乎是哀求道:“总兵!这不是畏缩,是保全有用之身啊!您若是有个闪失,这城就真的完了!您忘了……
忘了侯总兵是怎么殉国的了吗?就是被贼军炮火所害啊!我们不能重蹈覆辙啊,总兵!”
提到前四川总兵侯良柱的惨状,尤世威的身形微微一僵。身旁的几个家丁也趁机围上来,连拉带劝:“大人,先下城吧!炮火不长眼啊!”
“大人,指挥也不一定非要在城头啊!”
看着周围亲信们焦急惶恐的面孔,感受着脚下城墙传来的阵阵颤动,尤世威最终颓然一叹,被众人簇拥着,踉跄地退下了硝烟弥漫的城墙。
主将一走,城头上的守军更是人心惶惶,在夏军炮目通过千里镜的冷酷观测下,任何试图组织防御的举动都成了死亡信号。
实心弹砸碎女墙,霰弹横扫垛口,收割着生命,卫所兵和被强征来的民夫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发一声喊,不顾军官的呵斥鞭打,争先恐后地向城下逃去。
然而,狭窄的马道和阶梯此刻成了死亡陷阱,至少一半的人在混乱中被后续落下的炮弹击中,非死即伤。
透过千里镜,赵黑塔清晰地看到他所主攻的这面城墙已几乎看不到站立的守军,只剩下残破的旗帜和累累尸骸。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大手一挥:“好!儿郎们,准备……”
“且慢!”话未说完,就被旁边的王自九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