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受之也是一夜未眠,可是不习惯军旅生活?”
“偶尔来随军一趟,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听闻南京出了大事,天亮后我便启程回南京。”
“还是受之舒坦,只需筹备粮饷,无需瞻前顾后。”
“唉!我之所以一夜未眠,所思虑之事,应与明初相同。”
“还请守之老弟,不吝赐教。”
钱谦益摸了摸胡须问道:“敢问明初,我大明开国至今,已有多少载了?”
“自太祖开国至今,已历16帝,二百七十余载。受之此话何意?”
钱谦益双手抱拳道:“我等为臣子者,上要效忠君父,下要无愧黎明百姓,不知此战,明初兄能否报效君父。”
王在晋摇了摇头。
回道:“朝廷八路大军,百万将士,目前也就张凤翼杀到湖广边上,开战月余,进展微乎其微。”
“不对吧!从朝廷邸报来看,已斩杀了十余万西乡山匪,为何说进展微乎其微。”
王在晋冷笑道:“受之何时学会了装糊涂?”
“虽说将领有虚报军功之嫌,斩杀的西乡山匪怎么也有两三万吧!”
“呵…两三万!晏匪亲率两万匪兵,从安庆打到六安州,又从六安打到庐州,打到滁州,张凤翼亲率我大明半数精锐,十三万大军,不还是躲着晏匪走?”
“难道就真没人可阻止晏匪吗?”
王在晋抬起脑袋,看向繁星。
轻叹一声道:“与西乡山匪主力对战过,若无十倍兵力,正面不可力敌。”
“那依明初之意,史可法的分兵消耗战略是对的?”
“恩!唯有让西乡山匪左右不得兼顾,在消耗中谋取战机,此战才有一线生机。”
“听闻西乡山匪即将东进杨州,不知明初兄可有应对之策?”
“应对?怎么应对?我八万大军本就是为牵制晏匪主力,回援湖广,现在晏匪不顾湖广得失,执意东进杨州,受之让我如何应对?”
“杨州已是江南北大门,杨州若再有失,南京、苏州等江南腹地,都危矣。”
“不知受之有何高见?”
“晏匪两万主力,已牵制在南直隶月余,然张凤翼、洪承畴等七路大军,毫无建树,难道明初就不该为江南百姓考虑考虑?”
“考虑?怎么考虑?若此战剿匪失败,我江南百姓,不还是晏匪砧板上的鱼肉吗?只是苟延喘喘些时日罢了!”
“非也!晏匪虽为泥腿子出身,草莽起家,其目的也是觊觎九五之尊,只是湖广贫瘠,缺乏教化,若有贤臣忠烈指引,再搭配晏匪手中火器,亦可再造盛唐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