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递过来一小卷羊皮纸。
刘昊接过,展开。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寥寥几句:刘已归,带生人,苏重伤未死。疑查金事。速决。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但那“速决”二字,透着浓浓的杀机。
刘昊的目光从羊皮纸上抬起,缓缓扫过周围一张张或惶恐、或愤怒、或麻木的脸,最后落在那个瑟瑟发抖的钱老六身上。
他慢慢走到钱老六面前,蹲下身,声音平静得可怕:
“谁让你传的信?孙家?还是郡守府?”
钱老六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却咬死了不开口。
刘昊也不逼问,只是拿着那卷羊皮纸,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其撕成碎片,扔在雪地里。
他站起身,目光冰冷地扫视全场,声音陡然提高,如同寒冰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看来,有人觉得我刘昊的刀,不够快。”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环首刀,雪亮的刀锋在火把映照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架在了钱老六的脖子上。
“我再问最后一遍。”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决定生死的威严,压过了风雪的呼啸,清晰地传遍整个场院:
“谁,让你传的信?”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冰冷的刀锋和刘昊毫无表情的脸上,屏住了呼吸。
钱老六感受到脖颈间刺骨的冰凉和那股实质般的杀意,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尖声叫道:
“是孙爷!是孙府的管家!他说……他说只要报信……就给我家活路!给我娘治病!校尉饶命!饶命啊!”
孙家!
果然是他们!
刘昊眼中杀机爆闪,刀锋微微抬起。
然而,就在他手腕即将用力的瞬间——
堡墙了望哨上,突然传来了守夜辅兵变了调的、惊恐至极的嘶吼,声音撕裂了寒冷的夜空:
“火!北面!好多的火把!胡人!胡人大队人马——朝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