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孝!你又口出狂言!”先前那推崇袁绍的文士面红耳赤地斥道。
那青年也不恼,哈哈一笑,举杯道:“狂言也好,真言也罢,诸公何必当真?饮酒,饮酒!”
刘昊心中已然确定,此人便是郭嘉!他不动声色,在一旁空桌坐下,点了酒菜,静静聆听。
那群文士又争论片刻,话题渐渐转到并北局势,自然提到了近日声名鹊起的“虓虎”刘昊。
“那刘昊不过一边鄙武夫,侥幸得势,竟敢虎口夺食,从袁、曹手中抢走蔡琰,实乃取死之道!”有人鄙夷道。
“不然,观其用兵,迅疾如风,侵略如火,又知笼络人心,占据大义,非寻常武夫可比。”有人持不同看法。
“终是根基浅薄,难成大器。如今并北瘟疫流行,鲜卑蠢蠢欲动,其覆灭恐在旦夕之间。”又有人断言。
郭嘉一直默默听着,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直到众人再次看向他,他才懒洋洋地开口:“诸公只见其表,未见其里。刘昊此人,譬若潜龙在渊,腾挪于边陲,看似凶险,实则海阔天空。袁、曹争于中原,其势虽大,然掣肘亦多。刘昊北据并州,南窥河洛,西抚羌胡,东结黑山(或许),进退自如。其悍勇为爪牙,蔡琰为羽翼,若再得……”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似无意般扫过刘昊这一桌,才缓缓道,“若再得一二明白人辅佐,天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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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分析透彻,视角独特,听得那几位文士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刘昊心中震动,知道郭嘉此言,半是说与同侪,半是说与自己听的。此人眼光之毒辣,果然名不虚传!
他不再犹豫,端起酒杯,走到郭嘉桌前,朗声道:“这位先生高论,令人茅塞顿开。在下并州行商刘德,敬先生一杯。”
郭嘉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昊,也不起身,举杯示意:“相逢即是有缘,请。”
两人对饮一杯。刘昊顺势坐下,看似随意地问道:“方才听先生所言,对那虓虎刘昊颇为推崇。然其如今内忧外患,先生认为,他该如何破局?”
郭嘉醉眼朦胧,却精光内蕴,瞥了刘昊一眼,笑道:“破局?简单。瘟疫者,堵不如疏,可设‘疫营’隔离,征用全城药铺,统一调度,以军法处置散布谣言、囤积居奇者。鲜卑者,欺软怕硬,可遣一上将,精骑轻出,绕至其部落侧后,焚其草场,掳其妇孺,其必自乱。至于州牧猜忌、袁曹觊觎……”他压低声音,说了八个字,“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字字珠玑,直指要害!尤其是最后八字,更是道尽了乱世立足的精髓!
刘昊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然则,人才难得,如先生这般大才,那刘昊该如何请得?”
郭嘉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拍了拍刘昊的肩膀:“刘……行商?若那刘昊真有诚意,何必派探子整日在我家门外打转?明日午时,城北‘望月亭’,若他能亲自来,带够好酒,或许……我能与他聊上几句……”
说罢,他不再理会众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摇摇晃晃地下楼去了。
留下刘昊怔在原地,随即失笑。原来自己的行踪,早就被人家看在眼里了。
次日午时,城北望月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