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的桂花开得正盛时,徐夫子捧着书卷走进教室,清了清嗓子:
“中秋将至,放三日假。”
底下的孩童们刚要欢呼,就见夫子慢悠悠地补充,“课业嘛,也得跟上——
《论语》抄写三遍,策论两篇,再加一篇以中秋或月亮为题的文章。”
“唉——”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
王富贵扯了扯陈耀祖的袖子,苦着脸:“这哪是放假,分明是换个地方念书!”
前桌的马小跳也耷拉着脑袋:“我娘还说带我去买桂花糕呢,这下怕是没空了。”
陈耀祖却摸了摸下巴,心里盘算着:正好趁这三天,既能陪家人过节,又能把文章好好打磨打磨。
就这点课业,对于他来说还真算不得什么。
好歹也是经历过现代社会教育毒打的有为青年,车轮式的做题,根本就打不倒他。
区区几十张的课业,他才没有一点不适应。
要搁在现代,放个小假期,每个老师布置几篇,那卷子都已经快叠成小山高了。
散学的铃声一响,学子们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抱着书本往学舍冲。
陈耀祖收拾好包袱,刚走出门口,就被王富贵拉住:“耀祖兄,八月十五来县城逛灯会不?
可热闹了!有猜灯谜的,有耍杂耍的,还有卖糖画、冰糖葫芦的,比上元节还热闹!”
“灯会?”陈耀祖眼睛一亮。
他长这么大,只在村里见过提着灯笼转圈的孩童,还从没见过王富贵说的“规模盛大”的灯会。
就算见过,那也是上辈子在一些古城,看见过。
这辈子,既然有机会,他当然也是想要长长见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