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才疏学浅,见解粗陋。倒是听闻这几位新入监的同窗,来自人杰地灵的长乐郡,想必学识渊博,定有高论。
不如请他们为我们解惑,也好让我等僻壤之人,开开眼界?”
这话阴阳怪气,直接将三人架在了火上。满堂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姚宗胜眉头一皱,他性子虽不如王富贵跳脱,却也受不得这等挤兑。
他霍然起身,面无惧色,对着刘祭酒和众人拱了拱手,随即清晰有力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他认为,郑伯之举,虽有违人伦孝道,但在当时情势下,乃是为维护国家稳定、避免更大祸乱的不得已之举,体现了为君者“小礼”与“大义”之间的艰难抉择。
其论述条理清晰,论据扎实,连台上的刘祭酒也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然而,程景华存心找茬,岂会轻易罢休?
他立刻站起身,打断姚宗胜的话尾,鸡蛋里挑骨头般地反驳道:
“姚兄此言差矣!孝乃人伦之本,百善之先!
郑伯身为人子,竟对胞弟行此狠辣之事,岂是一句‘不得已’便能搪塞?
分明是权欲熏心,不仁不孝至极!姚兄为其开脱,莫非是觉得,为了所谓‘大义’,便可罔顾人伦常情?
此等言论,与禽兽何异?简直是一派胡言,荒谬至极!”
他言辞尖锐,甚至上升到了人身攻击,将姚宗胜的观点贬得一文不值。
姚宗胜气得脸色涨红,拳头紧握,若非在课堂之上,几乎要冲上去与对方理论。“你……你强词夺理!简直不可理喻!”
堂下顿时响起一阵稀稀拉拉、压抑不住的嗤笑声,显然都在看这三个“乡巴佬”如何下不来台。
就在姚宗胜怒不可遏之际,一只沉稳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陈耀祖缓缓站起身,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挂着一抹看似温和,实则带着几分欠打意味的笑容。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程景华,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朗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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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兄高论,令人‘佩服’。只是……小弟有一事不明,敢问程兄,这四书——《大学》、《论语》、《孟子》、《中庸》,程兄莫非……只通晓前三部?”
此言一出,程景华愣住了,下意识反问:“你什么意思?” 堂下其他学子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陈耀祖突然扯到四书是何意。
唯独深知陈耀祖秉性的王富贵和姚宗胜,嘴角已经开始疯狂上扬,拼命忍住才没笑出声。
连台上的刘祭酒,也赶紧端起茶杯掩饰嘴角那控制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