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挖苦与贬低,如同淬了毒的针,毫不留情地刺来。
王富贵气得脸色涨红,拳头瞬间握紧,姚宗胜眼神也冷了下来。
陈耀祖却伸手轻轻按住了即将暴走的王富贵,他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目光平静地看向程景华,语气带着几分讶异:“程兄,多日不见,你这眼疾莫非还未痊愈?”
程景华一愣:“你什么意思?”
陈耀祖慢条斯理地道:“若非眼疾,程兄怎会只看得到衣衫车马这等外物,却看不见我等胸中所学?
秦老一生清正,慧眼如炬,所求乃治国安邦之才,而非锦绣其外的……草包。
程兄以此度秦老之腹,未免……太过小觑天下英杰了。” 他这话,既抬高了秦老,又暗讽程景华肤浅愚蠢。
王富贵立刻会意,嘿嘿一笑,接腔道:“耀祖哥,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有些人啊,自己肚子里是草包,就看谁都觉得别人跟他一样。
这就叫那啥……对,池塘里的王八——眼界就那么一丁点大!”
他边说边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极小的距离。
姚宗胜也淡淡补了一句:“程兄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学问吧,毕竟,‘菜就多练’。”
“你们……!”程景华被三人连番挤兑,尤其是“菜就多练”这个梗。
更是戳到了他的痛处,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三人,你了半天,却想不出更有力的反驳之词。
一旁的光禄寺少卿程敏,起初见是几个衣着普通的少年,并未放在心上,任由儿子发泄之前在国子监受的闷气。
但见这三个少年面对羞辱,非但不怯,反而言辞犀利,句句戳心,尤其是中间那个叫陈耀祖的。
沉稳得不像个少年人,其反击更是绵里藏针,让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然而,听到他们自称来自乡下,并无显赫背景,程敏心中那点刚刚升起的忌惮便烟消云散了。
不过是几个有点小聪明的穷秀才罢了,能翻起什么浪?
他见儿子落了下风,脸色微沉,上前一步,虽未直接呵斥陈耀祖三人,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对程景华道:
“华儿,够了!秦府门前,岂容喧哗?注意你的身份!与些不相干的人做口舌之争,平白失了体统!”
他这话,明着是训斥儿子,实则将陈耀祖三人归为了“不相干”、“不值得计较”的低贱之人。
程景华见父亲发话,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恨恨地瞪了陈耀祖三人一眼,低声道:“爹,他们……”
程敏摆了摆手,目光扫过陈耀祖三人,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