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被点燃!
暗红色的火焰如同拥有了生命,沿着流淌的燃剂,顺着木桶的缝隙,疯狂地蔓延!速度之快,远超狄兵的想象!
“火!着火了!”
“燃剂桶!燃剂桶烧起来了!快救火!!”
“水!快拿水来!”有愚蠢的狄兵惊恐地拎起水桶泼向燃烧的燃剂桶。
嗤——!!!
水泼在剧烈燃烧的燃剂上,不仅未能灭火,反而如同火上浇油!生石灰遇水剧烈放热,产生大量蒸汽,瞬间将燃烧的粘稠燃剂炸得更加四散飞溅!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如同被浇了滚油,猛地膨胀开来,化作一条条狰狞咆哮的火蛇!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猛然响起!一个堆满了燃剂桶的区域被彻底引爆!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炽热的冲击波裹挟着燃烧的碎片和粘稠的火焰,如同地狱的喷发,横扫四方!
“不——!!”炮车指挥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便被狂暴的烈焰瞬间吞噬!
五架庞大的燃骨炮车,瞬间被自己制造的恐怖火焰所包围!木质结构在烈火中发出痛苦的呻吟,迅速碳化、崩解!金属部件被烧得通红、扭曲!更可怕的是,殉爆的燃剂桶将致命的火雨泼洒向周围密集的狄兵重甲方阵!
“啊——!”
“救命!!”
“长生天啊!”
惨绝人寰的哀嚎响彻云霄!重甲步兵的巨盾在粘稠的火焰面前成了铁棺材!坚固的铠甲被烧得滚烫,将里面的皮肉烙熟!粘稠的燃剂沾身,便如同附骨之疽,疯狂燃烧,水泼不灭!火焰顺着甲叶缝隙钻入,将里面的活人生生烤成焦炭!整个炮车阵地,连同周围上千名精锐的狄兵重甲护卫,在短短十几个呼吸间,变成了一片翻腾着烈焰、充斥着焦臭与绝望惨叫的死亡炼狱!浓烟滚滚,直冲天际,将黎明的天空染成一片污浊的暗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玄冥之盾,不动如山!
飞廉之弩,葬敌于火!
“成了!!”内城各处,目睹这惊天逆转的大晟将士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吼!郭崇韬狠狠一拳砸在身前的沙袋上,虎目含泪!杨羽死死扣着弩机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发白!赵冲仰天长啸,声如雷霆!连重伤的萧景琰,也猛地挺直了脊背,苍白的脸上涌起病态的潮红,眼中燃烧着大仇得报的、近乎疯狂的快意!
“渊墨!给朕——点火!”萧景琰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与冰寒彻骨的杀意,如同九幽传来的敕令!
早已潜行至粮仓外围关键节点的暗影卫副统领渊墨,在混乱与火光升腾的瞬间,眼中寒芒爆射!他猛地一挥手!
咻!咻!咻!
数支绑着浸油布条的火箭,如同精准的死神之吻,从不同的阴影角落骤然射出!目标——金狼大纛之下,那座由粮仓废墟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大观战台!
高坡之上,金狼大纛在骤然卷起的灼热狂风中猎猎作响。
阿史那颉利脸上的狞笑早已凝固,如同戴上了一张僵硬的面具。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引以为傲、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燃骨炮”阵地在顷刻间化为冲天的火炬,看着自己最精锐的重甲步兵在亲手制造的烈焰中翻滚哀嚎,化为焦炭!那翻腾的火焰,那撕心裂肺的惨叫,那直冲云霄的浓烟,如同一柄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眼球上,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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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颉利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和狂傲。他身边的阿史那咄吉,那张阴鸷的脸更是扭曲得如同恶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赖以横扫草原、焚城灭国的神兵利器,竟然……竟然被汉人用如此诡异、如此狠毒的方式反噬了?!
巨大的挫败感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未知的寒意,瞬间攫住了这位北狄大汗的心脏!
就在这心神剧震、大脑一片空白的刹那——
咻!咻!咻!
刺耳的破空声撕裂了混乱的喧嚣!数点致命的火星,如同索命的幽魂,从下方混乱的废墟阴影中电射而出!目标,正是颉利所在的观战高台!
“大汗小心!!”忠心护卫的怯薛亲卫发出凄厉的嘶吼,猛地扑向颉利!
噗嗤!噗嗤!
两支火箭狠狠钉在高台边缘的木质护栏和支撑柱上!浸透火油的布条瞬间爆燃!另外几支则刁钻地射中了高台下堆积的引火杂物!干燥的木材、废弃的毡毯、甚至储备的部分粮草,在火油和火箭的引燃下,火苗“腾”地一下窜起老高!
“护驾!护驾!!”亲卫们彻底慌了神,用身体组成人墙,拼命挥舞着披风扑打火焰,试图掩护颉利和咄吉后撤。高台之上,瞬间一片混乱!
颉利被亲卫死死拽着向后拖,狼狈不堪地躲闪着窜起的火苗,头顶象征至高权力的金狼冠歪斜,华丽的貂裘被火星烫出几个焦黑的破洞。他回头死死盯了一眼那片吞噬了他炮阵的恐怖火海,又看向内城废墟中那若隐若现、如同远古巨龟般矗立的怪异巨盾,最后目光定格在云州城楼那最高处、在浓烟与火光映衬下显得格外模糊却仿佛带着无尽嘲讽的箭楼方向。
耻辱!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还有那深入骨髓的、对汉人皇帝那诡异手段的忌惮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萧——景——琰——!!!”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暴怒的咆哮,从颉利胸腔中炸裂而出,在云州城血与火的战场上凄厉回荡!
“本汗——誓要将你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