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废土猎手

希娜提供的草药和食物比看起来要有效得多。一夜过后,林奇虽然依旧虚弱,但伤口的疼痛大为减轻,生命值也极其缓慢地回升到了12点。精神力的恢复依旧缓慢,如同干涸河床渗出的细流,仅仅恢复到5点,但至少头脑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痛欲裂。

天刚蒙蒙亮(裂谷永恒的暗红色天光几乎看不出早晚,只能通过辐射云层的亮度略微判断),希娜就利落地收拾好了洞穴。她将剩余的燃霜苔小心包好,检查了武器,然后扔给林奇一件看起来相对完整、但依旧沾满污渍的皮质外套和一条用来包裹头脸的破布。

“穿上。能挡点辐射尘,也能让你看起来不那么像个刚出炉的‘新鲜货’。”她的语气总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 practicality。

林奇依言照做,宽大的外套让他看起来更加狼狈,但也多了几分融入这片废土的 camouflage。

“我们去哪?”林奇问,跟着希娜钻出洞穴。外面的空气依旧灼热刺鼻。

“回据点。”希娜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天空,“‘铁颚蚁’群过去后,这片区域暂时安全,但‘清洁工’的巡逻艇随时可能出现。跟紧我,别掉队,别发出不必要的声响。”

她选择的路径极其刁钻,常常是在巨大的裂缝边缘行走,或是穿过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岩石缝隙,有时甚至需要短暂地攀爬陡峭的岩壁。这对重伤未愈的林奇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考验,他咬牙坚持着,每一步都牵动着伤口,冷汗浸透了内衬。

希娜的速度并没有因此减慢,但她总会在关键时刻看似不经意地搭把手,或是停下来短暂等待,用她那锐利的眼睛评估着林奇的状况,偶尔扔过来一句简短的指示:“左边那块石头松了。”、“注意脚下,那里有酸液残留。”

一路上,林奇也真正见识到了“赤红裂谷”的危险和希娜作为“熔炉之民”的生存智慧。

她能提前几十米就凭借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判断出哪里潜伏着对辐射适应良好、极具攻击性的“荧光蝎”;她能通过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准确避开一片看起来毫无异常、实则布满了致命“捕人藤”的区域;她甚至能通过观察岩壁上微弱的能量流光晕,找到一处隐蔽的、渗出少量可饮用(需简单净化)冷凝水的岩缝。

【通过观察希娜,生存知识+0.5,感知(环境)+0.1】——数据面板给出了微弱的反馈。在这里,每一分知识的获取都如此真实而残酷。

大约艰难行进了两个小时,希娜在一面看起来毫无特色的、布满巨大撞击凹坑的金属峭壁前停了下来。这面金属壁似乎是某个巨大构造体倒塌后形成的,绵延数公里,高耸入云。

希娜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凹坑前,有节奏地用手掌拍击了几下某块扭曲的金属板。

咔哒...咔哒...咔—哒—

片刻之后,一阵轻微的机械传动声响起,那块巨大的金属板竟然向内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的黑暗入口。一股混合着机油、汗水、烹煮食物和某种草药味的复杂气息从里面涌出。

“进来,快。”希娜率先钻了进去。

林奇紧随其后。他刚进去,身后的金属板就迅速无声地关闭,将外面荒芜危险的世界彻底隔绝。

眼前是一条向下的、粗糙开凿的隧道,墙壁上镶嵌着零星散发着微弱白光的苔藓(似乎是燃霜苔的变种),提供着可怜的照明。隧道曲折向下,空气潮湿,但辐射指数明显降低。

走了大约几分钟,前方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金属敲击声和孩童的嬉笑声。

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被掏空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这里显然是由某个巨大的地下设施(也许是旧时代的防空洞或大型管道)改造而成。空间被粗糙的金属板和废料分割成不同的区域:居住区、工作区、甚至还有一个用废弃容器种植着发光蘑菇和怪异苔藓的微型农场。

几十个身影在其中忙碌着。男人们大多在修理武器、鞣制皮革或是处理一些散发着能量的奇怪零件;女人们则在准备食物、缝补衣物或是照料孩子。他们和希娜一样,穿着破烂但实用的衣物,脸上带着疲惫却坚毅的神情,眼神锐利而警惕。几个半大的孩子则在空地上追逐打闹,他们的玩具是磨光的齿轮和不知名生物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