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岩壁,连呼吸都几乎停滞。眼睛死死盯着那条奔腾的、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冥河,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对未知和诡异现象的恐惧。
耗子更是彻底破了防,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把他能想到的所有神佛名号都快速过了一遍,从玉皇大帝到如来佛祖,从耶稣基督到真主安拉,甚至连灶王爷和土地公都没落下,声音带着哭腔,混合着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在这被绿光笼罩的寂静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无助。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上帝保佑妈祖娘娘显灵……不管哪路神仙路过搭把手啊……我们就是路过……没想打扰您老人家清静啊……”
水生虽然没说话,但握刀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全身肌肉紧绷,这超出了他所能理解和应对的范畴。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脑海中闪过无数恐怖的画面:河里有怪物要出来了?这是某种大型阵法启动的前兆?还是……我们触动了什么终极的禁忌?
然而,就在我们的神经绷紧到快要断裂的极限时——
那充斥天地的幽绿光芒,毫无征兆地,开始迅速衰减。
如同潮水退去,又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掐灭了光源。光芒从明亮到黯淡,再到只剩下零星几点残留在河床某些角落的微光,最后,连那几点微光也彻底熄灭。
整个过程,前后加起来,这令人魂飞魄散的冥河显圣,总共持续了可能都不到十五秒。
只有我们两只手电筒的光柱,因为瞳孔的骤然适应不良,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我们仨僵在原地,半天没动弹,也没人说话。
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一场集体出现的、极度逼真的幻觉。
“没……没了?”耗子第一个打破沉默,声音虚浮,带着劫后余生般的难以置信,“就……就亮那么一下?逗你爹玩呢?”
水生也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但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他走到河边,用手电仔细照射水面,又看了看刚才发光最盛的区域,河水依旧漆黑,缓缓流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强迫自己从极度的震惊中抽离出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运转、分析。考古学的训练要求我观察细节,寻找逻辑,哪怕是在最不合常理的现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