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狗呜咽着跑开,消失在雾里。李砚站起身,看见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上,不知被谁系了块白布,在雾里飘得像面招魂幡。新换的守卫队正背着手站在门内,腰间的刀鞘锃亮,刀穗上的红绸在雾里格外扎眼——那是周主事的人惯用的装束,红绸里藏着细针,关键时刻能当暗器用。
李砚摸出袖袋里的玉佩,举在手里慢慢走近。守卫的手按在刀柄上,眼神像淬了冰:“站住!王府禁地,闲杂人等……”
“告诉王爷,”李砚打断他的话,声音透过雾传过去,带着点水汽的冷硬,“李砚有要事禀报,关于‘炎国间谍’的真相。”他故意把“真相”两个字咬得很重,看着守卫的瞳孔缩了缩——这反应印证了陈默的话,守卫知道昨晚的事不简单,只是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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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侧身让开:“王爷在大殿等着,不过周主事也在。”他说话时眼神瞟向李砚身后,雾里影影绰绰似乎有好几个人影,像藏在幕布后的鬼。
李砚点点头,抬脚跨过门槛。青石铺就的甬道上,每隔三步就站着个侍卫,铠甲上的霜在雾里泛着白,像一座座冰雕。他想起地球的故宫,同样的红墙黄瓦,同样的守卫森严,只是那里的阴谋藏在匾额后,而这里的,就晾在雾里,带着血腥味。
走到大殿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周主事的声音,尖得像指甲刮过玻璃:“……依属下看,必须立刻通缉李砚!他昨夜行踪不明,定是与炎国间谍接头去了!还有那些流民,也该抓起来拷问,保不齐都是炎国的细作!”
“周大人倒是心急。”李砚掀开门帘,冷风裹着雾灌进殿内,吹得烛火猛地一晃,“不如先说说,昨夜您派去西仓的人,为何个个都穿戴着炎国的盔甲?是怕别人认不出,特意贴的标签吗?”
殿内瞬间安静,靖安王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手指捻着玉扳指,指节泛白。周主事站在殿下,脸涨得通红,官帽歪在一边:“你……你血口喷人!”
李砚没理他,径直走到殿中,从怀里掏出块东西扔在地上——是半截虎头鞋的碎片,“和平”二字在烛火下泛着紫黑的光:“王爷认识这个吗?穿蓝布衫的妇人,昨日还在广场上听您子民的演讲,昨夜就被您的‘炎国间谍’杀了全家。她的孩子才三岁,连鞋都没穿暖,就被挑在枪尖上示众。”
靖安王的手指停了,玉扳指卡在指节上,硌出道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