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主公,臣有罪!”

朱平安眉毛一挑:“何罪之有?”

沈万三哭丧着脸道:“臣刚才算了算,那三万匹上等战马,就算一匹马一天只吃十斤草料,三万匹就是三十万斤!还有豆料、精料、看护的人工、马厩的折旧……我的老天爷,这寄养在我景昌一天,就得烧掉上千两银子!这要是鸿煊那边迟迟不来交接,咱们的府库可就要被吃空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向耶律休,那眼神,活像是看着一个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不还的无赖。

耶律休的脸“唰”一下就涨成了紫红色,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这是在催债!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赤裸裸地催债!

“沈大人说笑了。”赵清晏放下酒杯,声音依旧平稳,“我鸿煊一言九鼎,既然是谈好的交易,自然不会反悔。只是……”

她话锋一转,眼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色:“只是家兄似乎对盟约有些误解,清晏人微言轻,怕是需要些时日,向我父皇陈情。”

她巧妙地将矛盾的焦点,从“鸿煊毁约”转移到了“兄妹误会”和“内部沟通”上,既给了自己台阶,也堵住了对方继续逼问的口。

贾诩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微光,这小丫头,确实有几分手段。

朱平安笑了。

“公主不必忧心。”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整个大厅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本王素来敬佩深明大义之人。公主殿下能看清天下大势,不以兵戈为能事,而以民生为己任,此等见识与胸襟,实乃女中尧舜。”

他先是毫不吝啬地一通猛夸,把赵清晏捧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

耶律休听得云里雾里,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赵清晏的眼帘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只听朱平安的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地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如此奇女子,若为敌国之公主,实乃我泰昌之憾事。本王思虑再三,为两国万世之和平,也为全本王一片倾慕之心,愿以瑞王正妃之位,迎娶鸿煊三公主赵清晏!此事,本王已上奏父皇,不日便将遣使,正式向鸿煊陛下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