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些大梁的才子也觉得赵铭轩此举有些强人所难,不太厚道。
刚刚见证神作诞生,立刻又提出难度极高的挑战,这已非切磋,近乎刁难。
就连端坐上的苏老,眉头也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出声,只是看着陈北的目光,探究之意更浓。
他想看看,这个青年到底能给他带来多少惊喜,或者说……惊吓。
陈北看着色厉内荏的赵铭轩,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这种层次的挑衅,在他经历过的大风大浪面前,显得如此幼稚可笑。
他本想就此离去,但听到“大乾平定突厥”几字,心中某根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脑海中浮现起边关的风沙,将士的血汗,还征战的残酷,今日来之不易的和平。
这不仅仅是“国威”二字可以简单概括的。
他轻轻推开身前的孙炎明和刘文清,再次走到大厅中央,迎上赵铭轩充满赌徒般光芒的眼睛。
“赵公子,”
陈北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可知,平定突厥,非一人之功,乃是将士用命,百姓支持,是国家韬略与铁血牺牲的共同结果。
这其中的分量,岂是轻飘飘一首诗可以承载?”
赵铭轩以为他怯了,冷笑道:“怎么?做不出来了?方才的豪情壮志哪里去了?”
陈北摇了摇头,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这翰林城的繁华,看到那遥远的北境,看到了昔日战场英豪战场上的怒嚎,仿佛看到了那些为国牺牲的战士。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既是家国功业,那便作一首七言律诗,以记此役。”
片刻后,陈北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没了先前咏月时的空灵,多了几分金戈交鸣的凛冽:
“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
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